《小情人》里那场迟来的相见，竟成了两人关系失控的开端？

九岁才第一次见到亲生父亲，这样的重逢怎么看都透着股别扭。这是一个被母亲因重男轻女送走，又在青春期主动靠近父亲，最终酿成悖德关系的故事，《小情人》把这种扭曲又拉扯的感觉写得太直白了。钟岭从小就知道自己是不被期待的孩子，母亲眼里只有生儿子的执念，她被送走时甚至没来得及跟父亲钟霈见上一面，而钟霈呢，部队出身，正处于事业上升期，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几乎没什么认知，整个人都透着股对家庭和亲情的麻木。
 
说实话，刚开始看这本小说的时候，真的没法理解钟岭的做法。她明明是被母亲忽视、被父亲缺席了整个童年的受害者，却偏偏要选择用勾引父亲的方式来报复母亲，这种幼稚又极端的想法，让我好几次都想往后翻。但夏小正写得很细，她没把钟岭写成纯粹的坏女孩，而是写出了她的孤独 —— 母亲一门心思调理身体想生男孩，中药西药瞎补，忙得根本顾不上她，妯娌们还暗地里啐母亲是不下蛋的母鸡，这些环境让她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多余的。
 
而钟霈，他不是不爱孩子，只是常年在部队的经历让他不懂怎么表达感情，加上家里一直催着生男孩，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儿，一开始是陌生，后来竟慢慢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愫，就像小说里写的 “他还没有好好做过她的父亲，却已经开始肖想做她的情人”，这句话对应的场景让我反复看了好几遍。
 
印象最深的是钟岭第一次主动找钟霈的场景，她故意装作迷路，站在钟霈部队家属院的门口，穿着不合身的裙子，手里攥着一个皱巴巴的苹果。钟霈出来的时候，她没有喊爸爸，只是低着头说 “我妈让我来看看你”，而钟霈愣了半天，才迟疑地接过苹果，手指碰到她手的时候，两人都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他问她住在哪里，她说不知道，问她想吃什么，她也说随便，那种陌生又带着点试探的氛围，真的太真实了。钟霈把她带回宿舍，给她泡了一碗方便面，还加了个鸡蛋，钟岭吃得很慢，眼泪掉在碗里都没察觉，而钟霈就坐在对面看着她，没有多问，只是偶尔给她递纸巾。
 
这个场景让我停了很久，钟岭的眼泪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被父亲这样对待，哪怕只是一碗方便面，也是她从未得到过的温暖；而钟霈的沉默里，有愧疚，有陌生，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在意。也就是从这次见面开始，两人的关系开始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钟岭开始频繁地找各种理由靠近钟霈，而钟霈也从一开始的抗拒，慢慢变成了默许。
 
后来母亲第二次怀孕又流产了，整个人崩溃到头发一把一把地掉，钟霈只陪了她两天就被部队召回，这件事成了压垮钟岭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觉得母亲的痛苦都是自找的，而父亲的缺席也让她彻底放弃了寻求正常家庭温暖的想法。她开始故意做出叛逆的举动，穿着暴露的衣服去部队找钟霈，在他面前说母亲的坏话，甚至故意制造肢体接触。
 
钟霈一开始是抗拒的，他会把她的衣服换掉，会严肃地告诉她这样不对，但他的眼神里总有一丝犹豫，那种既想维持父亲的身份，又忍不住被她吸引的矛盾，在小说里被刻画得淋漓尽致。还有一次，钟岭发烧了，钟霈把她送到医院，整夜守在病床边，握着她的手，嘴里反复念叨着 “对不起”，那个时候他或许是在为自己缺席的童年道歉，或许是在为自己不该有的心思道歉，但不管是哪一种，都已经改变不了两人关系的走向了。
 
这本小说完结得很干脆，没有多余的铺垫。结局里钟岭和钟霈留在了一起，形成了既定的事实。母亲最终也没有再怀孕，只是接受了这个无法改变的结果，不再像以前那样执着于生男孩，也不再干涉两人的关系。钟霈从部队转业后，没有再找正式的工作，只是陪着钟岭过着相对平静的生活。
 
其实我一直很困惑，钟霈对钟岭的感情，到底是父爱变质后的占有，还是从一开始就带着不一样的情愫？他在部队的时候，对家庭和孩子都是麻木的状态，为什么偏偏对这个迟来的女儿动了心？而钟岭，她报复了母亲，得到了父亲的关注，可这样的结果真的是她想要的吗？小说里没有给出答案，只是客观地呈现了这一切。
 
夏小正的写法很特别，她没有评判谁对谁错，只是把这种违背伦理的关系赤裸裸地展现在读者面前，让你自己去感受其中的拉扯和无奈。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忘不掉钟霈第一次见到钟岭时的那个眼神，有惊讶，有陌生，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或许从那个时候起，一切就已经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