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瑶藏在铁盒里的纸团，是《暗恋》的起点

夏瑶趴在课桌上犯困时，桌角突然多出来的那个纸团，我翻完整本小说都没忘。《暗恋》的故事里，夏瑶的敏感自卑全藏在原生家庭的缝隙里，周野的深情却总借着细碎的动作慢慢落地，这两样揉在一起，才让那些没说出口的暗恋显得格外真切。夏瑶妈妈早逝，爸爸再婚后果断把她丢给重男轻女的奶奶，她从小就不敢跑跳，身体弱得像风中的芦苇，到了高中还总被女同学排挤，说她装柔弱博关注。这样的出身让她连主动搭话都要斟酌半天，更别说对满心欢喜的人表露心意。
 
其实周野动心比她早多了，军训那会儿夏瑶总一个人躲在树荫下歇着，脸白得没什么血色，看着就弱不禁风的，周野就总忍不住往她那边瞟。他那时候是班长，家里条件好，成绩又拔尖，往人群里一站就很惹眼，偏要借着班长的由头凑到夏瑶跟前——有人故意跟夏瑶搭茬开玩笑，他就假装安排任务把人支走；晚自习结束，也总跟在她后面，不远不近地送她到公交站才转身。夏瑶哪能没察觉啊，就是太怯了，怕他这份好是一时新鲜，怕自己跟他差太远配不上，所以哪怕心里都乱成麻了，表面还是装得冷冷淡淡的，连跟他对视都要赶紧移开眼。
 
国庆节收假开学那天，夏瑶攒了好几天的勇气，趁午休时周野身边围着人的时候，凑过去小声问他假期去哪玩了。结果她声音太小，全被周围人的打闹声盖过去了，周野愣了一下似是听见了，刚要开口，上课铃就炸响了。她只好攥着衣角赶紧跑回自己座位，低着头盯着课本上的字，其实一个都没看进去，连老师走进教室敲黑板都没反应过来。我当时看到这一段，还跟自己嘀咕呢，周野说不定转头就忘了这事，毕竟围着他说话的人那么多，可没想到语文课上，夏瑶困得直点头，手在桌子底下偷偷掐胳膊逼自己醒的时候，那个纸团就轻轻落在她桌角了。
 
纸团折得方方正正的，一看就是周野的手法——他平时记笔记的纸边角都折得整整齐齐。夏瑶捏着纸团的手指都在轻颤，一方面怕被老师看见，另一方面更怕拆开了，里面不是自己想的内容。她趁老师转身写板书的空档，飞快地把纸团塞进抽屉深处，直到下课铃响，才抱着书包溜到教学楼后的银杏树下，慢慢把纸团展开。上面就一行字：“假期去了望月山，拍了张晚霞，想分享给你。”字迹很有力，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兔子，跟之前两人去便利店买鸡蛋仔，周野偷偷画在她擦手纸巾上的兔子一模一样。夏瑶盯着那行字看了好久，风把纸的边角吹得卷起来又放下，她才小心翼翼地把纸叠回原来的样子，放进铅笔盒最底层，跟之前周野帮她捡起来、补了错题解析的便利贴放在一起。那时候她大概也没想到，这个小小的纸团，会是两人之间最开始的突破口吧。
 
这个纸团成了两人关系的第一个转折点，之后周野更频繁地找借口靠近她，图书馆里递过来的青柠味汽水，运动会上帮她保管的外套，生日时送来的、插着小蜡烛的蛋糕，每一样都在帮夏瑶慢慢卸下防备。可变故还是来了，夏瑶的继母突然找到学校，当着同学的面骂她不懂事，说她花爸爸的钱还勾搭豪门子弟，把她的课本摔在地上，指着她的鼻子说她是没人要的野种。夏瑶站在原地脸色惨白，手脚冰凉，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是周野突然冲过来把她护在身后，眼神冷得像冰，跟继母说“夏瑶是我在意的人，你再敢动她一下试试”。
 
那是周野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这样强硬的样子，也是夏瑶第一次敢当着别人的面，紧紧抓住周野的衣角。这件事之后，夏瑶终于敢正视自己的心意，她开始学着反抗继母的刁难，也敢在周野送她回家时，主动跟他说路上小心。可真正让两人彻底捅破窗户纸的，是跨年那天的烟花雨。周野带她去了望月山，山顶的风有点大，他把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看着漫天炸开的烟花，突然开口说“我关注你很久了……想说你能不能也注意到我”。夏瑶的脸瞬间红透，点点头，声音软软的：“其实……我也关注你很久了。”
 
雪莉把这段告白写得很淡，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却比任何情话都让人动容。毕竟对夏瑶来说，能说出这句话，已经是她对抗自卑的最大勇气。小说里的高中校园很真实，有昏昏欲睡的语文课，有吵吵闹闹的食堂，有运动会上的呐喊，也有青春期里藏不住的小心思，这些细节让整个故事都透着烟火气，好像夏瑶和周野就活在我们身边。
 
这本小说去年完结了，结局里两人考上了同一所大学，还订了婚，周野的父母很喜欢夏瑶，待她像亲生女儿一样，夏瑶的爸爸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亏欠，主动跟她和解。番外里提到夏瑶写了很多情书给周野，每一封都藏着细碎的心动，那些高中时没说出口的话，终于能肆无忌惮地讲给他听。我翻到番外结尾时，又想起了那个课桌上的纸团，原来有些心动从一开始就有回应，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让胆小的人慢慢鼓起勇气。
 
夏瑶后来把那个纸团和所有情书都放在一个铁盒子里，藏在书架最上层。周野其实早就发现了，却从来没戳破，只是偶尔会在她看书时，轻轻摸一摸她的头发，像高中时那样，用最温柔的方式，守护着她的小心思。
那个画着小兔子的纸团，大概就是青春里最动人的模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