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里宋辰红着眼打架的样子，我记了好久……

宋辰红着眼眶挥拳的样子，合上书还在脑子里晃。不是那种撒泼的疯劲，是拳头攥得指节发白，打在人身上都闷着声，别人回骂他 “跟同性恋老师混在一起”，他也不还嘴，就盯着那人的脸一下下砸。
 
《冬雪》讲了这样一个被母亲改嫁后寄人篱下、外表叛逆实则渴望关爱的高三学生宋辰，和曾遭污蔑离职漂泊、气质清冷的代课老师沈乔相互靠近的故事。这本小说里的宋辰一开始真的不像会变好的样子，旷课、打架、不交作业，舅妈看他的眼神总带着嫌弃，他就用更刺头的样子把人都推开。沈乔是替患肺癌的同学廖清代课才来的二中，听说和宋辰住一个小区，撞见他打架受伤，没骂他，反而带他去了医院。
 
其实宋辰就是想要个人管他吧。沈乔会喊他去办公室补作业，会在他上课走神时点他名字，还带他去甜品店说话。我记得小说里有段描写特别细，沈乔晚上从外面回来，隔着一楼的距离，看见宋辰站在阳台盯着自己的窗户，见他抬头，又赶紧缩回去拉上窗帘。那时候沈乔已经在刻意疏远他了，大概是怕重蹈覆辙，毕竟他之前就是因为帮一个有心事的学生，被污蔑后丢了工作。
 
变故是突然堆过来的。先是廖清的病情加重，沈乔要两头跑，没那么多精力盯着宋辰，宋辰就又开始逃课，直到沈乔找到他，没发火，只说 “你要是不想学，我不逼你，但别糟蹋自己”。然后是宋辰的性向被舅妈发现，直接被赶出门，他站在楼下不知道去哪，沈乔打开门让他进去，说 “住我这吧，直到你高考结束”。那时候宋辰就说了喜欢，沈乔没答应，说他只是把依赖当成了爱。
 
最戳人的还是流言传开那次。有人把沈乔当年被污蔑的事翻出来，说他是同性恋还猥亵学生，学校都来班里调查。宋辰那天在教室听着后排的人窃窃私语，脸憋得通红，下课后直接堵了散播谣言的人。小说里写他打完架回来，校服袖子破了个洞，脸上带着伤，看见沈乔在楼下等他，突然就红了眼，却还是梗着脖子说 “我没输”。沈乔没问打架的事，只是拉他上楼，第一次说起当年的真相 —— 那个学生是因为自己的性向问题求助，后来被伤害不敢说，才乱咬了人，最后留了遗书自杀，真相才大白。
 
腊八写这段的时候没加什么修饰，就平平淡淡地说沈乔讲这些时手指在茶杯沿上划了圈，宋辰没哭，只是把脸埋在膝盖里，半天冒出一句 “他们凭什么说你”。我真的愣住了，不是因为难过，是突然懂了宋辰那股劲从哪来 —— 他终于找到一个愿意真心待他的人，就拼了命想护住。
 
这本小说去年完结了，结局里宋辰高考结束，冲出考场就看见沈乔在门口等他，两人走在了一起。廖清没能等到学生们高考结束，去世了。宋辰的舅妈之后没再出现过，大概是彻底断了联系。
 
其实宋辰一开始那些叛逆的样子，更像是在试谁会真的留下来。沈乔被污蔑时不辩解，不是不在乎，是之前的事让他累了，可宋辰的拳头和红着眼的样子，偏偏把他从那种麻木里拉了出来。《冬雪》里没写他们之后去哪，也没写沈乔有没有重新当老师，就停在两人并肩走在阳光下的画面。
 
有时候会想，要是当年那个求助沈乔的学生，也能遇到一个像后来的宋辰这样的人，会不会就不一样了。不过小说里没提这些，只是写了宋辰把沈乔给的笔记本一直带在身上，里面记着错题，也夹着沈乔写的鼓励的话。
 
还是忘不掉那个眼神。宋辰打完架红着眼，却在看见沈乔时，硬生生把眼泪憋回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