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阏氏》里大单于中箭的那刻，他突然就不想走了……

大单于倒在草原上的样子，我记了好久。不是那种轰轰烈烈的死法，就是替他挡了一箭，然后就没了气息。
 
《阏氏》讲了这样一个中原娇纵美人被当皇帝的亲哥哥送去匈奴和亲，在草原和王庭里辗转求生的故事。他一开始根本不想待在那儿，嫌弃匈奴人不洗澡，嫌草原风太硬，整天把自己关在帐篷里哭，一门心思就想回洛阳。失眠孤独症患者把他那种娇弱又拧巴的劲儿写得很细，明明害怕得发抖，被大单于训斥的时候还敢扔东西砸人。
 
这本小说里的世界观其实挺直接的，就是汉匈两边对着干，皇帝哥哥保不住他，只能把他推出去和亲，匈奴那边大单于说了算，王子们各有各的心思。他刚去没多久，大单于的小儿子就缠上了他，说要帮他逃跑。那时候他是真信了，收拾了几件中原带来的衣裳，跟着小王子偷偷牵了马往边境走。结果刚走出没多远，就被大单于带的人堵了个正着。大单于没对他下重手，就是把小王子发配到边境去了，罚他跪在帐篷外晒了一整天太阳。他那天没哭，就是盯着帐篷顶发呆，之后再也没提过逃跑的事。
 
我最记得小说里那段描写，是皇帝哥哥带着兵打过来的时候。王庭里乱成一团，有人喊 “汉军杀进来了”，有人拖着刀四处砍人。他被吓得缩在帐篷角落，大单于突然冲进来把他往身后护。一支箭就那么射过来，扎在大单于背上。大单于转身看了他一眼，没说别的，就伸手抹掉他脸上的眼泪，然后咕咚一声倒下去。他那时候的反应特别怪，没有哭叫，也没有扑过去，就是蹲在地上，伸手碰了碰大单于染血的袍子，突然就说 “我不回洛阳了”。这段写得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就只是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我却停下来看了好几遍。明明前一秒他还盼着哥哥来救他，可大单于一死，他反而不想走了。
 
后来皇帝把他接回了洛阳，可日子也没好到哪儿去。皇帝早就有了三宫六院，却还说最爱他，整天把他困在宫里。这时候大单于的二儿子打来了，被皇帝关进大牢里折磨。他就天天跪在宫门外求情，不管皇帝怎么骂他都不起来。小王子也在城外天天叫骂，逼皇帝放了二王子。最后他趁夜把二王子偷偷放了出去，自己跟着皇帝留了下来。那时候两个人都有点疯疯癫癫的，皇帝说要让他一辈子陪着自己，他没答应也没拒绝，就只是沉默。
 
小说完结的时候，结局里他并没有留在洛阳。皇帝后来想让他毒死二王子和小王子，他不肯，皇帝就又把他送回了匈奴。不过这次不是和亲，是给了他一块蜀郡的封地，让他自己过日子。小王子放弃了自己的封地，搬过去跟他住在一起，二王子也经常从匈奴过来探望他。本来以为这就是结局了，没想到皇帝最后还是找了过来，故事到这儿就停了。
 
大单于肯定是死了，这是小说里明写的。二王子和小王子都活着，还一直围着他转。皇帝也活着，就是最后又出现在了他的封地。至于汉匈两边的关系，小说里没怎么提后续的变化，就只是聚焦在他们几个人身上。
 
其实我到现在都没太想明白，他到底是更念着大单于，还是对皇帝哥哥还有旧情。毕竟大单于活着的时候，也没少欺负他，可就是那最后一箭，好像把什么都改变了。他在蜀郡的日子，看着是安稳的，有小王子陪着，二王子也常来，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可能我理解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