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为鱼》里电梯重逢的那几句对话，我记了好久

鱼俭在电梯里说出 “我一直以为你姓迟” 的时候，我盯着屏幕停了足足半分钟，手指悬在翻页键上没动。《梦为鱼》讲了这样一个被外婆家的乡村岁月和十年误会缠成死结的少年们重逢和解的故事，主角里的鹿迟星是因为母亲的掌控欲和家庭里的难堪关系被送回乡下的，而鱼俭则是从小缺爱，跟着外婆生活，性格里带着点敏感的执拗，两人在年少时靠得极近，却又被现实的变故硬生生扯开。
 
我真的没想到居无竹会把重逢写得这么淡，淡到像一根细针，轻轻扎一下，疼意却迟迟散不去。这本小说里鱼俭后来成了小老板，有了自己的事业，那天他本来是去饭局见合作的设计师，电话里听助理提了句对方姓鹿，叫鹿迟星，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就撞见了那个记了十年的人。鹿迟星就站在里面，按着开门键，脸上没什么表情，鱼俭挂了电话走进电梯，先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然后才扯着嘴角说 “我一直以为你姓迟”。
 
鹿迟星的回答也很轻，说 “我一直都姓鹿，随我爸的姓，外婆不喜欢，那时就从来没说过”。就这两句话，把十年里的寻找和误会都摊开了，鱼俭这些年甚至因为以为他姓迟，连找都找错了方向，而鹿迟星当年在乡下，连自己的姓氏都不愿提，只因为母亲是小三的身份，让他在邻里的闲话里抬不起头。我看到这段的时候，反复把对话读了三遍，总觉得鱼俭那句 “我一直以为你姓迟” 里，藏着的不只是误会，还有他这些年没处说的委屈，不然他不会恶狠狠地按着电梯按键，像是在跟谁较劲，却又偏偏扯着嘴角装出戏谑的样子。
 
鹿迟星的离开是第一个坎，他被母亲用鱼俭的安危威胁，不得不被绑着出国，连一句告别都没来得及说。而鱼俭这边，刚发现鹿迟星不见，就被有精神病的父亲关了地窖，打得意识不清，等他醒过来，鹿迟星早就没了踪影，连对方留下的纸条都没看到。这件事直接让鱼俭的性格变了，他后来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要靠止疼药才能缓解痛苦，甚至有了自残的行为，这些都是我在小说里看到的细节，不是凭空想的。还有一次，鱼俭在自己家的地窖里翻到了鹿迟星的照片，那是年少时两人一起拍的，边角都磨卷了，他盯着照片看了很久，然后把照片收进了钱包里，这个动作让我突然明白，他从来没放下过，哪怕嘴上说着恨，心里还是记着。
 
后来鹿迟星回国成了设计师，这是他一直想做的事，当年离开乡下，他就想着以后能靠自己的设计站稳脚跟，逃离母亲的掌控。而鱼俭守着外婆家的老房子，守着两人年少时的回忆，他想守护的从来都是和鹿迟星有关的那些时光，想改变的是当年被命运扯开的结局，逃离的则是父亲带来的暴力和缺爱的童年。这本小说里的社会背景就是普通的现代都市，没有复杂的势力关系，却把两个少年的挣扎写得特别具体，比如鹿迟星在国外的那些年，一边学设计，一边偷偷打听鱼俭的消息，却因为母亲的阻拦，什么都查不到。
 
《梦为鱼》的结局里鱼俭的心理疾病在鹿迟星的陪伴下慢慢好转，两人解开了所有误会，留在了一起，这本小说的完结也让这个纠缠了十年的故事有了落点。鱼俭的父亲后来没有再出现，应该是彻底从他的生活里消失了，而鹿迟星也和母亲划清了界限，不再被她的掌控欲束缚。我其实有点在意，鹿迟星回国后半年才和鱼俭重逢，这半年里他明明就在同一个城市，却没去外婆家看看，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害怕当年的事重演。
 
鱼俭在电梯里问鹿迟星 “你以前从来没有回来过吗？” 的时候，鹿迟星摇头说 “回来过，待了三个月就又出去了”，电梯里的沉默从十楼蔓延到十三楼，那几秒的空白里，好像把十年的时光都塞了进去。我总觉得，鹿迟星当年要是能再勇敢一点，或者鱼俭没有被父亲关在地窖，他们是不是就不用蹉跎这么多年？但小说里写得很清楚，鹿迟星的懦弱是因为母亲的威胁，鱼俭的错过是因为父亲的暴力，这些都不是他们能轻易挣脱的。居无竹把这种身不由己写得太真实了，真实到我看完这段，只能对着屏幕里的电梯场景发呆，连翻页都忘了。
 
鱼俭最后还是没问出那句 “你从来没有想过去找我吗？”，他把话咽了回去，就像当年把对鹿迟星的爱意藏在心里一样，直到后来两人解开误会，才把这些年的心思都说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