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往不还》才懂，楚牧的守护从来不是为了自己

《往不还》讲了这样一个出身皇宫、母亲早逝、没什么母家根基的四皇子楚牧，在吃人的宫闱里挣扎求生，却始终念着三哥楚政的情谊，最终在天下大乱时选择守护国土的故事。说实话，我看这本小说的时候，一开始注意力全在楚牧身上，觉得他太不容易了，明明知道父皇不会为他掉一滴眼泪，明明分到的只有虚名和无尽黑暗，却还是没恨过那个占尽荣宠的三哥。楚政是真的把他当血亲兄弟，会给他看宫外的沙包羊拐、有裂纹的陀螺，还会偷偷把他藏在软轿里带出宫，这些细节让我觉得，楚牧心里的那点念想，其实是楚政一点点喂大的。
 
生为红蓝在小说里写的皇宫特别真实，不是那种富丽堂皇的假象，而是处处透着算计，楚牧从小就知道自己随时可能暴毙，这种小心翼翼的生存状态，让他后来变成权谋好手一点都不意外。他想守护的从来不是什么天下，只是楚政在意的东西，就像后来南越国岌岌可危，邻境国家都来攻城略地，其他皇子都在谋权篡位，只有他带着林弋集结兵力奋战杀敌，只因为他觉得这是楚政会做的事情。
 
我记得有个情节特别触动我，就是楚牧找到躲在别院的楚政，想让他回去主持大局，可楚政只想陪着柳沅，手里还攥着刚钓的鱼。楚牧急得眼里都是血丝，身形都在打晃，他本就是文臣，在阵前独木难支，全靠林弋帮忙才撑到现在，可楚政只是重复着 “我不去”。
 
最让我忘不了的是柳沅面对楚牧的那段对话，还有他袖中落下的草药。楚牧搜遍了屋舍，发现柳沅藏着几株稀有草药，煎煮服下能乱人心智，剂量大了还能让人忘却前尘。楚牧指责柳沅的私心会害死很多人，说宸王不是山野村夫，不是他能留下的。可柳沅只是平静地推开楚政，说自己没想留住宸王，宸王是楚牧和天下人要的，他要的是楚政。他还说自己没瞒过楚政任何事情，是楚政自己只想做楚政。这段描写我来回看了好几遍，柳沅说这些话的时候，甚至带着点笑意，他记得楚牧曾把他送回凭栏院，记得自己跃下高台时楚牧的惊愕，可他一点都不怵，因为他知道楚政永远偏袒他。那些从袖中簌簌落下的干枯草药，被山风吹得四处飘散，就像楚牧心里那些扭曲的嫉妒和不甘，明明知道柳沅和他一样是可怜人，明明知道柳沅不是谋富贵的狐媚之人，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恨，恨柳沅拥有他没胆量拥有的纯粹。
 
小说里的关键转折其实都和楚政有关，沈府败落导致柳沅没入奴籍进了凭栏院，林家被发配边关让林弋从云端跌进泥潭，这两个人后来都成了楚牧和楚政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还有楚牧故意打翻汤碗溅了柳沅一身，被楚政逼着道歉，顶着风雪回宫被罚三个月禁闭，这件事让楚牧彻底明白，自己永远成不了楚政身边最特别的人。楚政为了养鸟雀给柳沅置办别院，就算柳沅沦为官妓也依旧好生养着，这些行为在旁人看来或许荒唐，但在楚政眼里，柳沅只是他想护着的人。林弋和柳沅的关系也很有意思，他们小时候为了烤兔子吵架，约定下次见面和好，可转眼就天各一方，再次重逢时已经物是人非，却还是选择一起帮楚牧守护国土。
 
这本小说早就完结了，结局里楚牧还在坚持保卫国土，林弋和林家旧部仍在前线奋战，雁城阵前只能撑三日的危急时刻，楚政最终还是选择留在柳沅身边。柳沅牵着楚政的手，要回屋给他煮鱼汤，楚政念叨了一路的心愿终于要实现。楚牧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只差一步就能掀开门帘进屋，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说出实情，告诉他们林弋和林家旧部都在前线等着。生为红蓝没有写国土最终是否安宁，也没说楚牧最后有没有守住南越，但从字里行间能看出来，楚牧会一直坚持下去，就像他一直记得楚政的好一样。柳沅和楚政最终留在了一起，他们只想过简单的日子，不在乎外面的乱局。
 
其实我到现在都有点不懂楚牧，他明明那么在意楚政，却还是和其他人一样，想把楚政推回宸王的位置，他自己也放弃了那个纯粹的三哥，变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那种人。柳沅说的没错，楚政只想做楚政，不是什么宸王，可天下人需要的是能主持大局的宸王，不是只想煮鱼汤的楚政。那个从楚牧袖中落下的草药，还有柳沅平静却坚定的眼神，一直反复在我脑子里出现。可能我真的没完全看懂楚牧的选择，他那时候明明可以和楚政一起留在别院，却还是选择了那条最难走的路。还是忘不掉柳沅说 “我要的是楚政” 时的样子，那种不卑不亢，那种笃定，是楚牧永远都学不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