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里日食下的遥控器，按下的是救赎还是毁灭？

天乐哥盯着遥控器的样子，我翻书时总忍不住跟着屏住呼吸。《意外》的故事从来不是单纯的意外，主角的出身和那些接踵而至的转折早把命运缠成了死结，这故事里每个人都像被无形的线牵着，以为自己在掌控一切，其实早就成了棋子。
 
天乐哥一开始就是靠制造 “意外” 谋生的，团队里有胖子、阿伯还有小美，他们把车祸、高空坠物这些看似偶然的事，变成精准的杀人工具。他性格里那股偏执劲儿，大概和他一直活在怀疑里有关，总觉得身边全是阴谋，连最亲近的人都不敢全然信任。
 
这本小说里，阿伯的健忘症其实早有伏笔，一开始天乐哥只当他是老糊涂，每次行动都要反复提醒他分工，却没发现老人药瓶上的标签都快磨掉了。真正让局面失控的是胖子的死，那天大雨滂沱，他们本来计划用风筝线制造意外，结果一辆失控的大巴撞过来，胖子被撞飞出去，天乐哥第一反应不是救人，而是拿走他身上的手机和钱包。
 
这件事之后，他的怀疑彻底爆发，先是怀疑阿伯在上次行动中故意出错，又盯上了和客户有牵扯的保险员齐哥，甚至在齐哥家里装了监听器。我看到这里的时候特意倒回去看了几遍，天乐哥对着监听器录音反复听的样子，手指在机器上无意识地摩挲，连呼吸都放得很轻，那种草木皆兵的状态，不是靠情绪词能说清的，就是觉得他已经陷进去了，再也分不清什么是真的意外，什么是自己臆想的阴谋。
 
还有璇姐被怀疑是内鬼的那段，天乐哥找到她对峙，璇姐急得爆粗口，说 “你疯了你，你出卖我，我出你老妈”，可天乐哥根本不听，认定她和齐哥勾结害死了胖子。这段对话我记得特别清楚，炸鸡炸鸡没有写谁对谁错，只是把两人的争执原原本本呈现出来，璇姐的愤怒和天乐哥的冷漠形成的反差，比任何评判都有冲击力。
 
其实现在想想，天乐哥那时候已经失去了判断力，他太习惯把一切都归为设计好的局，反而忘了生活本身就有很多巧合。后来阿伯从二楼摔下来，天乐哥通过监听器听到齐哥打电话，以为是齐哥设计的，却不知道阿伯只是因为吃多了药头晕失足。
 
小说里最让我放不下的那个场景，是天乐哥精心设计好对付齐哥的意外，就等按下遥控器的那一刻。当时天空突然出现日食，阳光一下子消失了，他的计划因为光线问题出了纰漏。所有人都抬头看这个奇观，他却盯着齐哥的车，脑子里全是怎么补救。就在这时，他听到齐哥的妻子叫房东 “爸”，那一声呼喊让他瞬间愣住，手里的遥控器差点掉在地上。
 
原来齐哥是房东的女婿，之前看到的两人密谈只是在讨论装修，监听器也是装修工人清理掉的，门口的人影不过是来干活的工人。我看到这里的时候，感觉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了一下，他费尽心机追查的 “内鬼” 和 “阴谋”，从头到尾都是不存在的。他想冲过去阻止事故发生，用身体去遮挡光线，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这本小说去年完结了，结局里天乐哥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这座城市，却在楼下被齐哥捅了一刀。齐哥认出他就是制造妻子意外的人，那些他以为天衣无缝的设计，其实早就留下了痕迹。阿伯最后怎么样了没细说，但应该还活着，靠着药物维持着短暂的记忆。小美在被天乐哥质问后就没再出现，大概是离开了这个团队。天乐哥到最后也没能摆脱自己制造的 “意外”，他一生都在设计别人的结局，最终却死在了自己的局里。
 
其实我一直没太明白，天乐哥按下遥控器的那一刻，到底是想完成任务，还是潜意识里希望被阻止？他站在阳光下，看着重新出现的光线，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没有胜利的喜悦，也没有解脱的轻松。或许从胖子死的那天起，他就已经被困在自己编织的怀疑里，日食只是给了他一个看清真相的机会，却没能让他回头。
 
炸鸡炸鸡写得很克制，没有刻意渲染悲伤，只是平静地叙述着一切，可就是这种平静，让那个握着遥控器的背影，一直留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他明明有机会放下的，明明听到了阿伯的解释，看到了日食下的真相，却还是没能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