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果》里 A 区与 C 区的隔阂，都在岑骁渊的那句呵斥里了

“废物点心。” 就这三个字，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真的，《坏果》的故事里，好像哪儿都绕不开这句带着轻蔑的呵斥。也正因如此吧，它才把主角的出身差异和人物关系的拉扯感揉得那么紧，成了一部融合这两项内容的故事。不是那种刻意编出来的冲突，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由身份定死的相处模式，连后来重逢，都带着提前就有的压迫感。
 
这本小说里的社会结构倒是写得很明确，A区是上流人待的地方，C区就是平民区。Beta因为没法被Alpha标记，经常被A区雇去陪分化期的AO过渡敏感阶段，这个职业本身就带着挺明显的阶级歧视。茧绥就是C区的Beta，干了六年这种“职业受气包”的活儿，十九岁才靠自己攒的血汗钱换了自由，回C区想过点安稳日子。他的目标其实特简单，就是逃离以前那种被人使唤、被人轻视的日子，安安稳稳过自己的小日子就行。岑骁渊则是A区的Alpha，在家族争夺里磨出了冷漠暴躁的性子，当初雇茧绥那段时间，早就习惯了对方的顺从，把茧绥当成自己的所有物一样。
 
我最忘不掉的，是三年后他俩在学校重逢的那段描写。当时岑骁渊作为A区交换生转到茧绥的学校，明明知道茧绥是Beta，根本没法被标记，他还是径直走过去，熟门熟路地就咬向茧绥的后颈，咬完才吐出那句“废物点心”。说实话，我看到这儿的时候，特意倒回去重新读了一遍。不是说这段写得多好，就是想确认他这个动作到底是啥动机。是习惯成自然？还是气茧绥当初不告而别？小说里没直接说，但看他后面的行为能猜出来，他既气茧绥跑了，又怕这个人真的彻底离开自己。这种矛盾劲儿，比那种直白的冲突让人印象深多了。
 
其实茧绥当初逃离A区，算是第一个大转折。他带着钱走的时候，肯定以为自己彻底摆脱过去了，哪儿想到三年后还能再碰到岑骁渊。这次重逢直接把他平静的日子搅乱了，也让岑骁渊自己意识到，他对茧绥的在意，早就超过了当初雇佣的关系。后来还有一次，茧绥想再躲着岑骁渊，结果还是被找到了。这次岑骁渊没骂他，就是死死拽着他的手腕，把人圈在自己身边，信息素控制不住地往外溢。高阶AO分化后本来就难掌控信息素，他那个样子，其实也不是威胁，更像是慌了神。还有一回，学校里有人拿茧绥的C区出身起哄嘲笑，岑骁渊直接冲上去把人推开，对着那些人放狠话，说茧绥是他的人。这几次事儿下来，俩人的关系是真的彻底变了，从以前的雇佣和被雇佣，变成了互相牵绊着的状态。
 
春意夏写这段关系的时候，没刻意美化谁。岑骁渊的暴躁和占有欲是真的，他会用自己的方式逼着茧绥留在身边；茧绥以前的顺从和后来的犹豫也是真的，他怕再回到以前那种日子，可又在岑骁渊那些笨拙的示好里慢慢松动了。就像有一次，岑骁渊因为信息素失控难受得不行，茧绥本来都转身想走了，最后还是停下来，默默倒了杯温水递过去，没说一句话，就站在旁边等着他平复。这个动作特别细微，但比任何对话都有劲儿。其实也不是说能看出来他多喜欢岑骁渊，就是能感觉到，他不是真的讨厌这个人，只是怕再次陷入身不由己的境地。
 
这本小说完结了，结局里俩人就这么留在了一起。没有什么盛大的仪式，就是岑骁渊放弃了A区家族的争夺，搬到C区跟茧绥住一块儿了。以前那些围着他俩的阶级偏见，好像也跟着俩人的选择慢慢淡了。其他配角我记不太清了，就记得岑骁渊有个兄弟，最后回了A区，之后就没再参与他俩的事儿。至于那种划分A区和C区的社会结构，结局里没说有没有变，就只写了他俩的相处。
 
我有时候会琢磨，岑骁渊当初那句“废物点心”，是不是还有别的意思。他早就习惯了茧绥在身边，可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只能用最伤人的话来藏自己的在意。就像《坏果》里所有的拉扯，根源都是出身带来的隔阂，还有俩人性格里那种不善表达的劲儿。他站在C区简陋的出租屋门口，第一次学着放低姿态问茧绥“能不能留下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