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冤家》里鹿屹第一次见傅霄时的别扭模样……

鹿屹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等着陌生人出现的画面，总在我脑子里晃，《小冤家》的故事里，这种主角初始状态和突如其来的人物关系交织的片段，其实藏着很多没明说的情绪。母亲刚走，他还没完全适应家里少了个人的空落，就被通知有个亲哥要过来照顾他，这种出身带来的孤独感和性格里的倔强，在故事推进里一直没散去过。现在回想，好像就是从这场相遇开始，他那些藏在不耐烦背后的依赖，慢慢露了出来。
 
在吃鸡排把鹿屹的“缺爱”没写得刻意，而是用很多小动作撑着。比如傅霄第一次上门，拎着两大袋东西，进门就开始唠叨，问他吃饭没，有没有好好睡觉，课本是不是都整理好了。鹿屹没应声，只是靠在门框上，脚尖蹭着地板，眼睛盯着傅霄的鞋尖，不抬头也不搭话。傅霄把东西放进厨房，出来看见他还站在原地，又走过去想摸他的头，他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嘴里蹦出一句“别碰我”。这段描写我倒回去看了两遍，不是觉得写得有多好，是觉得这种别扭的抗拒太真实了。他不是真的讨厌傅霄，只是突然出现的“亲人”让他无所适从，母亲走后他习惯了自己待着，突然有人闯进他的生活，还要对他嘘寒问暖，他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这本小说里，鹿屹的核心目标好像一直很模糊，直到后来傅霄被人误会，他才第一次主动站出来替傅霄说话。那次是傅霄去学校给鹿屹送资料，刚好碰到鹿屹被同学嘲笑“没妈管”，傅霄上前说了两句，反倒被同学的家长误会成欺负小孩，围着他不依不饶。鹿屹本来躲在旁边，看到有人推了傅霄一把，突然就冲了上去，挡在傅霄前面，对着那家长喊“你别冤枉他，是你们家孩子先骂我的”。他声音都在抖，手却紧紧攥着拳头，站得笔直。这应该是他们相处以来，鹿屹第一次主动维护傅霄，也是从这次之后，他对傅霄的态度软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处处抗拒。
 
还有一次，鹿屹发烧到半夜，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把他抱起来，喂他吃药，用温毛巾擦额头。他半睁着眼睛，看见傅霄坐在床边，眉头皱着，眼神里全是担心。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却没力气，只能往傅霄怀里缩了缩。第二天他醒过来，傅霄趴在床边睡着了，阳光照在傅霄的脸上，他第一次认真看这个“哥哥”，发现傅霄其实并不老，只是比他成熟很多。他没叫醒傅霄，就安静地躺着，直到傅霄醒过来，看见他醒了，又开始唠叨“怎么不叫我，感觉好点没，要不要再睡会儿”。他没像以前那样反驳，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这本小说里的这种小细节很多，没有轰轰烈烈的剧情，却把两个人的关系变化一点点铺展开来。
 
后来傅霄因为工作调动，要去另一个城市，问鹿屹愿不愿意跟他走。鹿屹没立刻回答，沉默了好几天。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很晚回家，回来就坐在客厅发呆。直到傅霄收拾行李的那天，鹿屹突然把自己的书包放在了傅霄的行李箱旁边，说“我跟你走”。傅霄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伸手想摸他的头，这次鹿屹没躲，只是低着头，耳朵红了。这应该是他们关系里很重要的一个转折，鹿屹彻底接受了傅霄，也愿意把自己的生活托付给这个突然出现的哥哥。
 
《小冤家》的结局其实很平淡，小说完结的时候，没写他们有多轰轰烈烈的未来，只是写了他们在新的城市一起生活的日常。结局里，傅霄下班回家，鹿屹已经做好了饭，等着他回来。两人吃完饭，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鹿屹靠在傅霄肩膀上，睡着了。傅霄轻轻把他抱回房间，盖好被子，自己坐在床边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关灯走了出来。没有多余的描写，就是很普通的日常。我本来以为会有什么特别的情节，看到结局的时候还有点意外，但仔细想想，这好像才是他们最好的状态。
 
其实我一直有点困惑，鹿屹对傅霄的依赖，到底是因为孤独，还是真的把他当成了亲人。尤其是他心里想的“你别操心了，c我吧”这句话，突然冒出来的时候，我愣了一下。倒不是觉得突兀，是觉得这种想法很符合他的性格，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只能用这种别扭的方式藏在心里。他习惯了傅霄的照顾，也离不开傅霄的唠叨，这种感情里，有依赖，有信任，可能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现在再想起《小冤家》，最先想到的还是鹿屹第一次见傅霄时的样子，靠在门框上，脚尖蹭着地板，嘴硬地说“别碰我”。他那时候明明很孤独，却还要装出很坚强的样子，直到傅霄一点点走进他的生活，他才慢慢卸下防备。可能我理解的不一定对，但这种慢慢靠近、相互温暖的关系，确实是这本书最打动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