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顾朝辞墓前枪响时，风里的玫瑰花瓣都落了

玫瑰庄园的风裹着花瓣，吹在顾朝辞身上的时候，他手里的枪已经上了膛。《病态》的故事始终绕不开主角的出身底色与那些缠绕的人物关系，而这个墓前的场景，刚好把这些都串了起来——他打小没什么温暖的家庭支撑，性格里的阴翳和偏执早就扎了根，偏偏遇上阮妤宁，所有的偏执都成了守护，最后又变成了同归于尽的决绝。读的时候总觉得，他站在墓前的每一秒，都在和过去的自己、和那些被误解的时光对峙，这些根儿上的东西绑着他，让他最后连回头的余地都没有。
 
盯着这个场景往下翻的时候，我总忍不住回头找之前的细节，其实最开始读这本小说，我还不太能理解顾朝辞的做法，直到顺着这个墓前的画面回溯，才慢慢捋清楚他那些看似疯狂的举动背后是什么。阮妤宁自小被林家收养，心里认定了林煜宸，对顾朝辞的靠近全是防备和敌意，甚至多次利用他报复他。记得有次她在新婚夜对顾朝辞说“总有一天我会拖着你一起下地狱”，这句话现在再看，和墓前那句“别怕，我们很快又能在一起了”凑在一起，真的让人没法忽略。顾朝辞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她，可后来的情节里，他却还是一次次在她遇到危险时冲上去，哪怕知道自己只会被更狠地误解。
 
小说里有段描写我印象特别深，就是阮妤宁被林煜宸绑上炸药死后，顾朝辞处理林家那两个人的场景，这段也是让我明白他墓前决绝的关键。林舒婷和林煜宸被绑着扔进来，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说什么都不争了，知道错了。顾朝辞笑着问他们“放过？我放过你们，那谁来放过她？”，然后拿起匕首抵在林舒婷脸上。林舒婷喊着自己太爱顾朝辞，才划伤阮妤宁的脸、弄瞎她的眼睛，顾朝辞没等她说完，手起刀落就割掉了她的耳朵。林舒婷的惨叫声、满脸的血迹，还有顾朝辞全程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这些细节凑在一起，我才突然懂了他墓前举枪时的平静——他不是不疼，是把所有的疼都攒着，先替阮妤宁讨回公道，再带着所有遗憾去找她。这段描写我来回读了两遍，不是因为写得多刺激，是觉得这才是他性格里该有的样子，那些藏在儒雅外表下的疯狂，先在复仇时爆发，又在墓前归于沉寂。
 
顾朝辞想守护的从来都只有阮妤宁，这点从墓前他的遗言就能看出来，哪怕她活着的时候一直恨他、利用他。他找人为阮妤宁安排角膜移植手术，记得阮妤宁爸妈的祭日，甚至在她死后，亲手在玫瑰庄园为她建了墓，墓碑上的字都是用匕首一笔一划刻的。这些举动不是突然出现的，早在此前他就为阮妤宁做了很多事，只是那些好都被误解掩盖了。而这些误解，也成了推动故事的关键转折，阮妤宁被林煜宸设计玷污是一次，那次之后她彻底站到了顾朝辞的对立面；新婚夜的诅咒是一次，让两人的关系彻底降到冰点；而阮妤宁的死，却是让他最终走向墓前那一步的转折点。
 
九辞在写这些情节的时候，没有刻意偏袒谁，顾朝辞的偏执和疯狂，阮妤宁的误解和后知后觉，还有林家众人的恶毒，都写得很直白。《病态》里没有绝对的好人坏人，只有被命运和情感裹挟的人，就像墓前的顾朝辞，说他疯狂也好，说他深情也罢，都是被一步步推到那个位置的。后来霍夜霆成了帝国元帅，每年都会和其他几个人去英雄碑旁的无字碑前，那里纪念的是拯救了他们世界的人，也就是阮妤宁。这些配角的归宿没有刻意展开，只是顺带提及，却让整个故事更完整了，也让顾朝辞墓前的选择更有分量。
 
这本小说已经完结了，结局里的这个墓前场景，其实不算意外。枪响之后，顾朝辞倒在墓前，周围的玫瑰开得正艳，和他复仇时的血腥比起来，显得格外安静。从阮妤宁死的那一刻，顾朝辞的世界就已经塌了，他之前所有的支撑都是为了守护阮妤宁，现在人没了，他也就没了活下去的意义。故事的最后，阮妤宁的魂魄逐渐透明，而人类世界开始走向星际时代，一切都在变好，只有顾朝辞永远留在了那个玫瑰庄园里，留在了他守护的人身边。
 
我有时候会想，顾朝辞在扣动扳机的前一刻，是不是还在想阮妤宁生前的样子，是不是还在遗憾没能让她知道真相。但小说里没写这些，只是定格在了他倒下的瞬间，风卷着玫瑰花瓣落在他身上，像一场无声的告别。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他终于和自己想守护的人在一起了，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