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妖》里百川说出 “我带你走” 时，到底有没有犹豫过……

《是妖》的故事始终绕不开百川的出身带来的桎梏，还有他和白洛星之间扯不清的牵绊，融合这两样东西的情节在字里行间随处可见。一开始以为只是简单的人妖对立，读进去才发现，每个转折都和他骨子里的执拗有关，那是从他寄人篱下的少年时光里就带出来的底色。这本小说的世界观里，临江市的人类居住区和妖物盘踞的区域只隔一道符咒屏障，玄鉴司和捉妖师协会掌控着城市暗面，这样的设定让百川的选择更显艰难。
 
记得百川最初只是玄鉴司里一个不起眼的主事，靠着一股韧劲慢慢站稳脚跟，他想守护的从来不是什么宏大的秩序，只是身边人的安稳。直到他发现白洛星的身份，那个白天是纨绔贵女、夜晚是妖市掌权人的姑娘，和他自己隐藏的捉妖师身份形成了天然的对立。第一次重大的转折应该是两人缔结婚约后，他偶然撞见白洛星在妖市处理事务，那一刻他没有声张，只是默默转身离开，之后好几天都刻意避开和她单独相处。这之后没过多久，白洛星被诬陷为连环挖心案的凶手，玄鉴司下令捉拿她，百川接到命令时，手捏着令牌迟迟没有行动，最后只是独自去了他们常去的那家茶馆等她。
 
最让我难忘的是那段两人掉马甲后的对手戏，小说里写得很细，我特意重读了两遍。当时是在城郊的破庙里，外面下着大雨，白洛星一身白衣，头发湿了大半贴在脸颊，手里握着染血的匕首，对着追来的百川说：“你是捉妖师，我是妖，本就殊途，你何必追来？” 百川站在庙门口，雨水顺着他的官帽边缘往下滴，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查过了，不是你做的。” 白洛星笑了，笑声里带着嘲讽：“查？你信我？” 百川往前走了两步，声音比平时低沉：“我信你。” 然后他伸出手，说：“我带你走。” 这段描写没有多余的情绪渲染，却让我在阅读时忍不住停顿了很久，百川的沉默不是犹豫，而是在对抗整个玄鉴司的规则，还有他自己一直坚守的身份认知，他伸出手的那个动作，比任何承诺都更有力量。
 
之后的转折就是百川为了帮白洛星洗清冤屈，公然违背玄鉴司的命令，被革去主事之职，还遭到同门追杀。白洛星带着他躲进妖市，那段时间里，百川第一次真正了解到妖族的生存困境，也明白之前的秩序有多片面。再后来，真正的凶手荷花妖现身，为了替义父树妖报仇，她不仅栽赃白洛星，还想挑起人妖大战。百川和白洛星联手对抗荷花妖，过程中百川的妹妹白小月也赶来帮忙，白小月一直知道哥哥的难处，从未指责过他的选择，只是在他受伤时默默递上伤药。
 
嗜酒吃茶在写这些情节时，没有刻意偏向任何一方，只是客观地展现每个人的立场和选择。这本小说已经完结了，结局里百川和白洛星联手制服了荷花妖，揭露了真相，玄鉴司恢复了他的职位，但他选择辞去官职，和白洛星一起留在了妖市。之前追杀过他的同门，最后也没有再来找他的麻烦，人妖之间的紧张关系有所缓和，临江市的符咒屏障依旧存在，但两边的往来变得频繁了些。白小月回到了玄鉴司，继续做着之前的工作，只是偶尔会抽空去妖市看望他们。
 
结局里百川站在妖市的牌坊下，看着来往的妖族和人类和平相处，白洛星走到他身边，递给了他一个刚买的糖人。他接过糖人，没有说话，只是侧头看着白洛星。看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他之前想守护的安稳，从来都不是某个身份能带来的，而是和在意的人一起，不用隐藏身份，不用对抗立场的状态。《是妖》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没有轰轰烈烈的收尾，却让人觉得一切都刚刚好。可能我理解错了百川最初的执念，他想逃离的不是捉妖师的身份，而是身份带来的束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