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的事》里雨天递伞那幕，越想越有味道

晚自习后的雨，下得是真密啊。肖骁就戳在教学楼门口，校服袖子被风刮得贴在胳膊上，手里攥着空书包带，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穆颈推着自行车出来，车轱辘碾过积水，溅起的小水花打在鞋边，停到他跟前的时候，车把上挂的塑料袋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温柔的事》就是这么个故事，人物关系啊、性格底色啊，全揉在这种细碎的场景里。也不是什么波澜壮阔的剧情，反正这些小瞬间，我是真记了好久。嗜酒吃茶好像特擅长写这种不用说话就藏着情绪的片段，真的，读的时候我总忍不住放慢速度，就怕漏了哪个小动作。
 
这本小说里，穆颈和肖骁处得就一直是这个样。一个爱装腔作势地欺负人，另一个就安安静静接着，连反抗都带着点温吞劲儿。就像这次下雨，肖骁没带伞，其实他完全能等同学顺路捎带，或者跟老师借一把，可他偏不，就站在原地等雨停，好像早就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扛。穆颈出现得挺突然的，他刚从操场训练完，运动服外套搭在肩上，头发还有点湿，看见肖骁就停下了。也没问他要不要伞，更没说送他，就吊儿郎当地靠在车把上，丢了句“愣着干嘛，上来”。
 
肖骁犹豫了一下，脚往旁边挪了半步，还是没动。说实话，我看到这儿的时候，真有点替他着急。换作是我，肯定不会就这么坐上去，毕竟平时穆颈总欺负他。结果穆颈皱了皱眉，把自行车往他身边又推了推，车把都快碰到他胳膊了，声音沉了点，又重复了一遍“上来”。肖骁这才慢慢走到车后座，双手迟疑了半天，才轻轻抓住穆颈腰侧的衣服，指尖都没敢用力。这段描写我记得特清楚，小说里没写肖骁的表情，就只写了他抓衣服的动作，还有穆颈故意骑得有点晃的时候，他的手指紧了紧，还是没说话。其实也不是说肖骁懦弱，就是他性格本来就那样，不爱跟人起争执，什么事都憋着。
 
其实也不是讨厌穆颈，就是他关心人的方式，真的太别扭了。之前学校运动会，穆颈跑100米拿了冠军，冲过终点线的时候，周围同学都围着喊他名字，他倒好，一眼都没看那些人，径直就走向树荫下的肖骁。然后把脖子上浸得湿漉漉的毛巾，直接往肖骁脸上一扔，就说“拿去洗了”。肖骁也没躲，安安静静接住毛巾，没反驳，也没问他为啥不自己洗，转身就往水房走。路上有同学跟他开玩笑，说他是穆颈的小跟班，肖骁也不搭理，就低着头往前走，手指把那毛巾攥得紧紧的。那时候我还觉得穆颈就是单纯的霸道，直到看到雨天递伞这段，才反应过来，他那些欺负人的举动里，全是没说出口的在意。
 
快到肖骁家楼下，穆颈突然就停住了。从车筐的书包里掏了半天，摸出一把新伞递给他。伞柄干干净净的，一看就是特意买的。他没敢看肖骁，眼睛盯着地上的积水，闷声说“拿着，下次别再忘了”。肖骁抬头看了他一眼，接过伞，很小声地说了句“谢谢”。穆颈“嗤”了一声，没回头，蹬着自行车就走了。车轱辘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他也没当回事。这段描写，我前几天重读的时候又仔细看了一遍。这本小说里把穆颈的动作写得特细，递伞的时候手指明显顿了一下，看着就有点不自在；转身骑车的时候，速度也比刚才慢了不少，好像在等肖骁再说点什么，又好像就是单纯不好意思。我其实也说不上来为啥对这段印象这么深，就是这种说不出口的关心，比那些直白的告白更让人有感觉。
 
这本小说里还有一次，穆颈跟同学闹了矛盾，被老师叫去办公室批了一顿。出来的时候脸色难看得很，眼眶都有点红。结果肖骁就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走廊里，手里攥着一瓶温牛奶，应该是食堂买的，还冒着点热气。看见穆颈出来，他没说话，直接把牛奶递了过去。穆颈看了他一眼，接过牛奶拧开喝了一口，没再像平时那样欺负他，反而问了句“你在这等多久了”。肖骁就简简单单说“没多久”。就这么一句对话，把之前穆颈所有的别扭都解释通了。他不是真的想欺负肖骁，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在意，只能用这种笨乎乎的方式靠近。
 
小说完结的时候，也没什么惊天动地的结局。就是毕业后一个下午，穆颈和肖骁在以前的学校门口见了面。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地上，全是斑驳的影子。穆颈还是那副爽朗样子，手里拎着两瓶汽水，递了一瓶给肖骁，说“以后一起住吧”。肖骁接过汽水，拧开瓶盖，点了点头没说话。结局里两人就这么定了下来，一起回了肖骁以前住的老城区，租了间带阳台的房子。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也没什么特别的仪式，就跟他们之前处得那样，安安静静的，却挺坚定。
 
现在再想起《温柔的事》，最先冒出来的还是那个雨天的场景。穆颈递伞时不自在的样子，肖骁抓着他衣服的指尖，还有那些溅起来的细小水花。可能我理解得还不够全面，毕竟有些细节得反复读才能明白背后的意思。穆颈那时候买新伞，是不是早就算好了肖骁会没带伞啊？不然怎么会刚好放在书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