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冷落的婚姻》里那句“知知你可以的”

《被冷落的婚姻》里的故事，从来都绕不开叶知骨子里的怯懦，还有那些藏在人物关系里的转折——毕竟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为自己活的，直到霍宥桥闯进他五年的冷落里。远上白云间把beta的普通和隐忍写得太细了，细到叶知每次低头捏紧手指的动作，都像能看见他藏在袖管里的局促。
 
叶知是被家里推去联姻的，就因为叶家欠了债，而他是个不起眼的beta，嫁给alpha霍有诚成了最划算的交易。结婚五年，霍有诚的冷暴力像家常便饭，出轨的花边新闻传遍星球，他也只是默默收拾好被霍有诚摔在地上的咖啡杯，第二天照样早起做便当。在公司里他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同事沈飞宇跟他搭话半天才敢抬头，分便当给对方时，连拒绝对方倒来剩菜的勇气都没有，只轻声说“我有这些就够了”。他好像早就习惯了迁就，习惯了把自己缩成一团，连想逃离这段婚姻的念头，都不敢认真冒出来一次。
 
霍宥桥住进霍家主宅的时候，叶知是想躲的。毕竟那是霍有诚的哥哥，中心市的市长，一身沉稳的气场，看起来就不好接近。可偏偏霍宥桥的女儿喜欢他，总缠着他要吃向日葵形状的蛋包饭，他只好每天多做一份便当，偶尔被霍宥桥撞见，对方会接过便当盒，认真说一句“知知做的饭很好吃”。那是第一次有人这样直白地肯定他，不是因为他是霍家的儿媳，不是因为他好欺负，只是因为他做的饭好吃。
 
真正的转折，是叶知下意识替霍有诚挡了那一刀。那天混乱里，他甚至没多想就扑了上去，事后霍有诚突然浪子回头，送不完的礼物，搞不完的浪漫，可叶知只觉得窒息。他想跟霍有诚说清楚自己不爱他，话到嘴边却被对方打断，只能站在原地攥着衣角发抖。霍宥桥就是这时候走过来的，他把叶知拉到身后，对着霍有诚说“他不想接受，你不必勉强”，转头又看向叶知，眼神里没有半分责备，只有温和的笃定：“知知你可以的，不用勉强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我盯着这段描写看了好久，小说里写叶知当时的反应，是手指微微颤抖，眼眶慢慢红了，却不是因为难过。他从小到大，从来没人告诉过他可以拒绝，父母只会说“你要懂事，叶家靠你了”，霍有诚只会说“你既然嫁过来，就该守本分”，连同事都觉得他好说话，随意蹭他的便当。可霍宥桥告诉她“你可以的”，这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戳破了他裹了二十多年的硬壳。后来霍宥桥教他弹钢琴，夜里他发烧时彻夜守在床边，手把手教他怎么跟原生家庭说“不”，教他正视自己的心意，那些温柔不是刻意的讨好，是让他知道，自己也可以被好好对待，也可以有自己的喜好。
 
霍有诚后来开飞艇出了意外，住进ICU，叶知尽职尽责地去照顾，却在看到霍宥桥相亲的消息时，忍不住红了眼。他躲在医院走廊的拐角处掉眼泪，没注意到霍宥桥就站在不远处。那时候霍宥桥应该也清楚，自己对弟媳的感情越过了界限，可理智终究抵不过心意，他走过去抱住叶知，说“我会挡在你前面”。可叶知怕了，他怕自己变成霍宥桥的负担，怕这段悖德的感情毁了霍宥桥的前途，趁着夜色收拾好行李，一个人远走他乡。
 
这本小说里，霍宥桥的寻找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的，他只是一点点打听叶知的下落，最终在一个小城里找到了他。没有争吵，没有质问，只是递给他一份温热的便当，像以前无数次那样，说“跟我回去吧”。叶知这次没有躲，他点了点头，指尖终于敢主动抓住霍宥桥的袖子。故事的结局很明确，叶知和霍宥桥留在了一起，是1V1的圆满，小说去年完结的，结局里没有多余的波折，只是两个人平静地生活着，霍宥桥依旧忙着市长的工作，叶知还是会做可爱造型的便当，只是这一次，那份便当是为自己爱的人做的。
 
霍有诚最后也醒了，出院后慢慢放下了叶知，番外里写他遇到了自己的真爱，也算有了归宿。沈飞宇后来应该还在公司上班，只是再也不能蹭叶知的便当了。远上白云间没有把霍有诚写得太渣，也没有把霍宥桥塑造成完美无缺的圣人，叶知的成长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他还是会有怯懦的时候，只是身边多了个会鼓励他“你可以的”的人。
 
其实我有时候会想，叶知当初替霍有诚挡刀的时候，要是没那么下意识就好了，那样是不是就不用经历后来的拉扯？可转念又觉得，要是没有那次意外，霍有诚不会回头，叶知也未必有勇气正视自己对霍宥桥的感情。《被冷落的婚姻》说到底，从来不是讲一场简单的换攻恋爱，是叶知在一段窒息的婚姻里，慢慢找回自己的过程。
 
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霍宥桥那句“知知你可以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应该是真的看懂了叶知藏在怯懦背后的渴望吧。叶知到最后也没变成多强大的人，可他终于敢拒绝不喜欢的事，敢握住自己想要的幸福，这就够了。
他再也不用做那个连拒绝剩菜都要小心翼翼的叶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