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子》里那场火，烧尽了宋家也烧透了人心

《小傻子》藏着宋郁半生的隐忍与挣扎，这个故事从她的出身就带着窒息感——身为宋家二小姐，却因爷爷留了全份遗产，被舅舅关进阁楼当傻子养，连住的地方都破得不像样，只有个丫鬟贴身陪着。她不是真傻，是装的，装到舅舅放下戒心，装到能藏好那份能要她命的遗嘱，这份性格里的韧劲儿，藏在她日日画的画里，也藏在她看向贺敛时的眼神里。
 
其实宋郁从没想过争遗产，她就想逃离宋家这个牢笼，而贺敛是她唯一能抓住的浮木。爷爷葬礼那天，贺敛跟着工会会长上门，舅舅忙着攀附，还提了他外甥和宋郁的婚事，那一刻宋郁就知道，机会来了。她没错过任何能靠近贺敛的机会，心机表姐宋雪妍在颜料里加了料想害贺敛，她就顺势闯进偏房，借着药物的作用和贺敛有了牵扯，不是莽撞，是她算好的退路。
 
真正让我停住翻页的，是宋家老宅那场火。舅舅看贺敛护着她，知道留不住人，就想放火烧死她，逼她交出遗嘱。宋郁没怕，她反而主动要了汽油，像是早就料到这一步，明明前一秒还在跟丫鬟说要坚持住，下一秒就看着火苗舔舐着老宅的梁柱，对着赶来的贺敛喊救命。幼稚鬼把这段写得太细了，贺敛纵马赶来时，看到的是她被舅舅推到火边，衣服都沾了火星，却还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嘴里反复念着“贺敛”两个字。舅舅拿着汽油桶吼她，说不说出遗嘱就烧死她，她也没松口，只是往贺敛那边挣，直到贺敛拨开人群冲过去，把她护在身后，说了句“我看你们谁敢动”。
 
我反复读了这段好几遍，不是因为刺激，是因为宋郁那一刻的眼神。她不是在赌贺敛会来，是笃定。之前她故意从屋顶摔下去试探贺敛，看着贺敛稳稳接住她，看着他发现阁楼的破烂，看着他察觉颜料被动了手脚，她就知道这个人会护着她。那场火里，她没哭没闹，只是在贺敛抱住她的时候，轻轻抓着他的衣袖，没说别的，就说了句“我不想待在这里了”。这句话比任何求饶都有力量，像是把这些年在阁楼里受的委屈、装疯卖傻的疲惫，都揉进了这一句话里。
 
这场火也是个转折点，烧没了宋家的阴谋，也烧断了宋郁和宋家的牵扯。之前宋雪妍一直嫉妒她，处处针对她，在颜料里动手脚，在舅舅面前说她坏话，可火灭了之后，宋雪妍再也没敢找过她麻烦，舅舅因为纵火和谋夺遗产被处置，宋家彻底散了。而贺敛，直接把她带出了宋家，没再让她回过那个破阁楼。其实在这之前，贺敛对外甥退婚的事毫不在意，对宋家的纷争也只是冷眼旁观，可自从接触了宋郁，他开始管她的事，护她的人，甚至在表哥指责他“舍己为人”时，直接怼回去“我贺致做事从来随心所欲，用不着跟谁交代”，这份转变，全是宋郁一点点争来的。
 
这本小说里，宋郁的目标从来都很明确，就是逃离宋家，找个能护着自己的人好好活着。她不像别的角色那样纠结情爱，她的每一步都算得清楚，靠近贺敛是手段，也是归宿。之前她以为只要攀上贺敛就能逃离，可到后来，她才发现自己想走进贺敛心里，想让这个人真心对自己好。就像她故意摔下屋顶那次，她不是真的想受伤，只是想看看自己在贺敛心里到底有多重，而贺敛的反应，没让她失望。
 
小说去年完结了，结局里宋郁跟着贺敛离开了宋家所在的城市，没再回去过。贺敛给她找了个能安心画画的地方，她不用再装疯卖傻，不用再藏着掖着，每天就安安静静画画，贺敛有空就陪着她。宋雪妍后来嫁了人，过得不算好，偶尔会在街头看到宋郁和贺敛，却从来不敢上前打招呼。那个贴身照顾她的丫鬟，也跟着宋郁一起，找了个好人家嫁了，逢年过节会来看她。
 
结局里没有轰轰烈烈的求婚，也没有盛大的婚礼，就是两个人安安静静待在一起，贺敛会陪她去买颜料，会在她画画的时候坐在旁边看着，会在她想起宋家的事难过时，轻轻拍她的背说“有我在”。其实这样就够了，对宋郁来说，能远离阴谋，能不用伪装，能有人真心护着她，就是最好的结局。
 
有时候会想，宋郁要是没装疯卖傻，会不会早就被舅舅害了？要是没那场火，她会不会还在宋家苟延残喘？可转念一想，以宋郁的性子，就算没有那场火，她也会找到别的办法逃离，她的韧劲儿，从来都不会让她一直被困在那个阁楼里。《小傻子》里的宋郁，从来都不是傻子，她是最清醒的人，清醒地知道自己要什么，清醒地知道该怎么得到，清醒地在绝境里为自己挣出一条生路。
 
那场火之后，宋郁再也没提过宋家的事，也没再画过之前那些压抑的画，她的画里开始有阳光，有花草，有贺敛的身影。就像她自己说的，她终于有能力保护自己了，终于不用再装了。
 
只是每次想起那场火，还是会记得她抓着贺敛衣袖的样子，记得她那句“我不想待在这里了”，记得火苗里她笃定的眼神。她从来都不是依附贺敛的菟丝花，她是借着贺敛的力，开出了自己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