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河肉地》里李倜远的跪，是疯批的纯爱吗？

李倜远跪在楚昀面前说那句“爱我吧，以你这疯狗的方式”时，我盯着屏幕停了好一会儿。《长河肉地》的故事本就缠着主角们的性格底色与拧巴关系，疯批富二代的偏执和训狗大师的隐忍撞在一起，没什么温情脉脉，倒全是带着血腥味的拉扯，像藤蔓缠紧树干，越勒越紧，谁都没法脱身。
 
其实刚看这本小说时，我真的没法理解李倜远的做法。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从小要什么有什么，骨子里就带着那种不择手段的阴暗，心术不正还爱钻牛角尖，认定了楚昀就不肯放手。楚昀呢，是靠手艺吃饭的训狗大师，性子坚韧得像蒲草，面对李倜远的纠缠，从来没给过好脸色，最多就是冷着脸吐出两个字“逼人”，精准戳中李倜远那点扭曲的执念。
 
印象里第一个让我皱紧眉的转折，是李倜远故意买狗做局。他知道楚昀对训狗的执着，就特意挑了难驯的狗送到楚昀面前，借着请他训狗的由头，一步步靠近，甚至偷偷跟踪、偷窥，把楚昀的生活搅得鸡犬不宁。那时候我总觉得，他哪里是爱，分明是把楚昀当成了猎物，用各种不入流的手段逼迫对方妥协。可看着看着又发现，他的疯癫里藏着一种病态的纯粹，楚昀扇他耳光，他不恼反而觉得爽，只要能留在楚昀身边，哪怕是被嫌弃、被驱赶，也不肯走。
 
后来发生的强占事件，更是让我差点弃书。李倜远不管楚昀的意愿，用强硬的方式绑定彼此，嘴里说着“只要能跟你合凿，法律允不允许都无所谓”，那种无视一切的疯狂，真的让人窒息。可偏偏在这之后，他又会笨拙地对楚昀好，把自己认为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对方面前，哪怕楚昀根本不稀罕。我那时候反复翻这段，总在想，赤道今天周几是怎么写出这种矛盾感的，李倜远的恶明明那么直白，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卑微，像只找不到方向的疯狗，只能靠着纠缠楚昀来确认自己的存在。
 
最让我难忘的，是小说里那段关于雨夜的描写。那天晚上下着瓢泼大雨，李倜远因为楚昀的一句冷语，淋着雨在楚昀家门口跪了整整一夜。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他却一动不动，眼睛死死盯着楚昀的房门，像在等待一场审判。第二天楚昀开门时，他浑身湿透，嘴唇发紫，却第一时间抓住楚昀的裤脚，声音沙哑地重复着那句“爱我吧，以你这疯狗的方式”。没有多余的情绪，只有一种孤注一掷的执拗。我盯着这段文字看了好久，明明觉得他的做法很极端，却又没法否认，那一刻他眼里的虔诚，是藏不住的。
 
第三个转折，是李倜远为了楚昀放弃了部分家族利益。他家里本就不认可楚昀，加上他之前的种种疯狂举动，家族里对他的不满越来越深，甚至用利益胁迫他和楚昀断绝关系。可这次，他没有像以前那样用极端手段对抗，而是默默打理好自己名下的产业，一点点脱离家族的掌控，只想和楚昀安安稳稳地待在一起。那时候我才意识到，李倜远的目标从来不是什么家族荣耀，也不是要掌控谁，他只是想留住楚昀，想让楚昀用他的方式来爱自己，哪怕这种方式是扭曲的、疯狂的。
 
这本小说去年完结了，结局里两人并没有结婚，只是留在了一起。没有轰轰烈烈的求婚，也没有众人祝福的场景，就是像平常一样，楚昀在院子里训狗，李倜远坐在一旁看着他，偶尔递上一杯水，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疯狂，多了几分安稳。没有配角的多余戏份，也没有复杂的后续纠葛，就这么平静地相守着，倒比那些刻意圆满的结局更让人印象深刻。
 
其实我到现在都没法完全认同李倜远的做法，他的偏执和疯狂给楚昀带来的伤害是真实存在的，那种不择手段的爱，从来都不是健康的。可我又没法否认，《长河肉地》里的这份感情，确实很打动人。李倜远的纯爱带着疯狗的戾气，楚昀的坚韧藏着不易察觉的动容，他们就像两块契合的拼图，哪怕布满棱角，也能拼出属于彼此的模样。
 
有时候会想，李倜远跪在雨中的那个夜晚，到底是在祈求楚昀的爱，还是在祈求一个能留住楚昀的理由。他那时候明明可以转身离开，回到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里，却偏偏选择了最卑微的方式，守在楚昀的门口，像一只等待被收留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