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来顺受》里那趟16小时硬座火车没白坐

宋闻盯着手机余额订火车票时的样子，我好几天都没忘。《逆来顺受》的故事里，这份藏在拮据里的执拗太戳人，它把宋闻温吞性格里的韧性，和他跟陆今安之间拧巴的关系缠在了一起，读着读着就跟着沉进去了。宋闻一开始就是个普通打工人，经济状况不算好，连相亲掏钱包都得掂量，可偏偏是这种踏实过日子的底色，撞上了嘴毒又张扬的陆今安，两人的交集从宋闻成了他助理开始，就没少过摩擦。
 
其实宋闻的目标从来都不复杂，他就是想守着一份能糊口的工作，再悄悄靠近自己喜欢的人——从见陆今安第一面起，他就认了这张脸，连应酬时被问起，都直白说看着陆今安的脸就能做个好梦。可陆今安偏是个爱立flag的，张口就说自己是直男，对着宋闻的好也总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甚至故意找茬欺负他。最让我印象深的一次，是陆今安怀疑宋闻是别人派来的，出差时故意不批经费，让宋闻先垫着。换旁人或许早撂挑子了，宋闻却没抱怨，反倒为了省钱，给两人订了16小时的慢车硬座，下了火车打旧捷达拼车，住宿也选了168一晚、藏在犄角旮旯的快捷酒店。
 
这段描写我来回读了两遍，苏二两把细节写得太真实了：宋闻订完票后反复核对了车次和票价，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又把酒店地址存进手机备忘录，生怕记错了耽误行程。陆今安看到火车票时，骂骂咧咧地嫌慢嫌挤，却还是跟着宋闻上了火车，全程皱着眉，却没真的丢下他先走。硬座车厢里人多嘈杂，宋闻怕陆今安不自在，还特意提前买了靠窗的位置，自己坐外侧，有人经过时就下意识往里缩一缩，尽量给陆今安留足空间。陆今安嘴上不说，却在宋闻靠着车窗打盹时，悄悄把自己的外套搭在了他肩上，手指碰到宋闻头发时，动作顿了半秒，又装作不经意地收了回来。就是这些没说破的小动作，比直白的告白更有力量，也让后来的转折显得不那么突兀。
 
宋闻的退让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他有自己的底线。陆今安仗着宋闻的喜欢，提了不少过分要求，直到一次应酬后，他酒后失言，说了些伤害宋闻的话，宋闻这才真的动了离开的心思。这是两人关系里第一个大转折，宋闻收拾东西走的时候，没跟陆今安告别，只留了一封简短的信，说自己不适合这份助理工作，也该放下不该有的心思。陆今安这才慌了神，他以为宋闻会一直陪着自己，却忘了再温顺的人，也会被消耗殆尽。那几天陆今安把公司翻了个遍，又顺着宋闻之前的住址找过去，连饭都没好好吃，嘴里骂着宋闻没良心，脚步却没停过，这种口是心非的样子，倒比他平时的张扬更显真实。
 
找到宋闻时，他正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员，还是老样子，待人温和，却不再对谁格外上心。陆今安堵在他公司楼下，第一次放低了姿态，没说脏话，只问他能不能回来。宋闻没立刻答应，只是看着他，问他当初说的“直男”算不算数。陆今安愣了愣，挠了挠头，憋了半天说“以前是，现在不是了”。这段对话没有轰轰烈烈，却比任何情话都管用，也是从这时起，陆今安开始学着收敛自己的脾气，学着照顾宋闻的感受，不再像以前那样肆意欺负他。
 
这本小说里还有个转折，是陆今安帮宋闻解决了家里的麻烦。宋闻老家出了点事，急需一笔钱，他没跟陆今安说，自己偷偷找朋友借，还打算下班后去兼职。陆今安知道后，没声张，直接帮他把钱还上了，又托人处理好了后续事宜。等宋闻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解决了，他拿着钱要还给陆今安，陆今安却摆手，说“就当是我之前欺负你的补偿”。其实谁都清楚，这不过是陆今安表达在意的方式，他还是学不会说软话，却会用行动把宋闻护在身后。
 
小说去年完结了，结局里两人留在了一起，宋闻还是做着助理的工作，只是陆今安再也没提过“直男”的话，也不会再故意刁难他。出差时再也不是16小时的硬座，陆今安会提前订好高铁一等座，酒店也选在交通便利的地方，还会记得宋闻不吃香菜，点餐时特意备注。之前那个爱骂人的霸总，慢慢变成了会迁就宋闻喜好的人，而宋闻也依旧温和，只是看向陆今安的眼神里，多了些笃定和安心。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成就，也没有狗血的误会纠缠，就是这样平淡又踏实的相处，倒比很多轰轰烈烈的结局更让人觉得舒服。
 
我有时候会想，要是当初宋闻没订那趟硬座火车，两人的关系会不会不一样？可转念一想，正是那趟火车上的相处，让陆今安看到了宋闻的踏实，也让宋闻摸清了陆今安的脾气。《逆来顺受》从来都不是讲谁屈服于谁的故事，而是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在磨合中慢慢靠近，慢慢学会珍惜彼此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