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里陆行舟那句让开我的车走 记到现在

陆行舟被楚然刺中后，第一句居然是让他开自己的车走，这个画面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楚楚》的故事里，这种藏在极端关系里的矛盾感贯穿始终，主角楚然的出身本就带着血海深仇，父母是被陆行舟的哥哥害死的，他以竹马的身份留在陆行舟身边，从一开始就抱着复仇的心思，这份出身带来的枷锁，再加上他别扭又带着心机的性格底色，让他和陆行舟的关系从来都没干净过，说是互相纠缠，倒不如说是楚然自己先把自己困在了仇恨里。笼中月把这种拉扯感写得很细，没有刻意美化谁，也没有强行洗白，就只是平铺直叙地展现两个人的拧巴，看的时候总觉得胸口堵得慌。
 
楚然是被陆行舟从小养到大的，印象里书里写过，小时候陆行舟会在床上喂他维他命，长大了发烧，也是陆行舟在床上喂他退烧药，甚至到后来，两人的亲密也都是在床上发生的。陆行舟对他的宠是明晃晃的，带着点无底线的纵容，可楚然心里的恨也是实打实的，他从来没真正接受过这份宠爱，反而觉得枕边的陆行舟面目可憎。这本小说里，楚然的核心目标其实很明确，就是向陆家复仇，可他又偏偏落在了仇人的弟弟身边，而且这个弟弟还把他当成了心尖上的人。这种设定本身就充满了戏剧张力，楚然一边假意承欢，一边暗中筹划复仇，他想逃离这份让他窒息的关系，又偏偏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里，对陆行舟产生了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情愫。
 
说到复仇，就不得不提第一个转折，楚然策划的刺杀终究还是落了手。我记得那段描写特别冷静，没有太多激烈的争执，就是楚然趁陆行舟不备，把刀刺了进去，然后两人就那么对峙着。陆行舟的反应完全超出了楚然的预料，也超出了我的预料，他没有质问，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挣扎，只是看着楚然，语气平淡地说“开我的车走”。我当时看到这里真的愣住了，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敢相信这是一个刚被爱人刺杀的人会说的话。陆行舟的憨和深情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他大概早就知道楚然留在自己身边目的不纯，可他还是愿意宠着他，哪怕最后换来的是致命一击，也只想让他能安全离开。这份近乎卑微的爱，让楚然的复仇瞬间变得没有了意义，他刺中了陆行舟，也好像刺中了自己早已动摇的心。
 
刺杀之后，楚然并没有真正逃离，反而发现自己怀了陆行舟的孩子，这是第二个重大转折。这个孩子的到来，彻底打乱了楚然的复仇计划，也让他陷入了更深的矛盾。他恨陆家，可孩子是无辜的，而且是他和陆行舟的孩子。他想打掉，又偏偏下不了手，只能带着孩子偷偷跑路，也就是书里说的带球跑。这段情节虽然有点狗血，但放在楚然和陆行舟的关系里，却显得格外合理。楚然本就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他的复仇更多是源于出身带来的使命感，而非本性恶劣，孩子的出现，让他有了退缩的理由，也让他不得不直面自己对陆行舟的感情。他以为跑路就能彻底摆脱过去，却没想到，陆行舟从来就没打算放过他，或者说，从来就没打算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第三个转折，就是陆行舟找到楚然，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把他接了回去。陆行舟的哥哥此时已经死了，楚然的大仇得报，本以为两人之间再无牵绊，可陆行舟的坚持，再加上孩子的存在，让楚然最终还是妥协了。我记得这里有一段对话，陆行舟抱着孩子，看着楚然，问他“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嘛”，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强势。楚然没有回答，可他也没有再拒绝陆行舟的靠近。这段对话没有太多华丽的辞藻，却比任何情话都更有力量。陆行舟知道楚然心里有芥蒂，所以他不强迫，只是一点点地渗透进楚然的生活，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他和孩子。楚然的态度也在慢慢软化，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对陆行舟冷淡疏离，虽然还是别扭，却已经开始接受这份感情。
 
其实最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是刺杀那段的细节描写。书里写陆行舟被刺中后，身体微微一僵，低头看了看胸口的刀，又抬头看了看楚然，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种淡淡的了然，好像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他没有去拔刀，也没有去抓楚然，只是抬手，轻轻碰了碰楚然的脸颊，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去，楚然的身体下意识地颤了一下。然后他才开口，声音有点沙哑，却异常清晰：“开我的车走，钥匙在玄关的抽屉里。”说完这句话，他就倒了下去，倒在楚然的怀里，胸口的血染红了楚然的衣服，也染红了两人之间那层薄薄的隔阂。楚然抱着他，站在原地，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染血的刀，眼神空洞，不知道是该庆幸大仇得报，还是该为眼前的人感到难过。他明明是来复仇的，可这一刻，他却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那种茫然无措的感觉，比仇恨更让他煎熬。我当时看到这段，停顿了很久才继续往下看，不是觉得虐，就是心里堵得厉害，说不上来是同情陆行舟，还是理解楚然的挣扎，只能一遍遍地看着那段描写，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到一点两人关系的突破口。
 
小说去年完结了，结局里没有太多轰轰烈烈的情节，陆行舟的伤好了之后，就带着楚然和孩子一起生活了。两人没有举办婚礼，也没有说什么海誓山盟，就只是像普通夫妻一样，每天一起照顾孩子，一起吃饭，一起过日子。陆行舟还是像以前一样宠着楚然，楚然也慢慢放下了心里的芥蒂，虽然偶尔还是会别扭，但对陆行舟的依赖已经显而易见。结局里，陆行舟在厨房做饭，楚然靠在门框上看着他，孩子在客厅里玩玩具，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三个人身上，格外温馨。笼中月没有写他们以后会不会一直这样下去，也没有刻意强调他们的感情有多深，就只是描绘了这样一个平淡的日常场景，却比任何承诺都更有说服力。
 
陆行舟的哥哥作为主要的反派，结局里是死了的，也算给楚然的父母有了一个交代。至于其他的配角，书里没有太多笔墨，印象最深的是陆行舟的下属，当时看到陆行舟被刺，下属们都惊呆了，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大概是想不通自家老板为什么要对一个差点杀死自己的人这么好。不过他们也只是敢在心里吐槽，最终还是按照陆行舟的吩咐，放楚然离开了。
 
《楚楚》整体看下来，就是一个充满了狗血和拧巴的故事，可偏偏就是这种不完美，才显得格外真实。楚然的仇恨，陆行舟的深情，两人之间的拉扯，没有谁是绝对的好人，也没有谁是绝对的坏人，大家都在自己的立场上挣扎着，努力着。有时候会觉得楚然太矫情，明明陆行舟那么爱他，他却偏偏要揪着过去不放；可转念一想，要是换成自己，父母被仇人害死，自己却和仇人的弟弟纠缠不清，大概也会像他一样痛苦吧。陆行舟的爱虽然深沉，却也带着点偏执，他用自己的方式把楚然留在身边，哪怕知道楚然恨自己，也不愿意放手。
 
现在再回想起来，还是会想起陆行舟被刺后那句“开我的车走”。他那时候明明可以质问，可以愤怒，可以阻止楚然离开，可他偏偏选择了成全。大概在他心里，楚然的安全，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