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渍杨梅》里周槐走进海里的瞬间，怎么能不叫人停住翻页

《盐渍杨梅》讲了这样一个在重男轻女的落后村子里长大、被母亲打激素变成壮汉外形的 FTM 主角周槐，在屈辱和挣扎中寻找归属感与被爱可能的故事。说实话，一开始看这本小说，我完全没料到后续会被某个场景绊住这么久，刀知道笔下的人物都带着股拧巴的劲儿，周槐尤其明显，他好像从来没想过要争什么，就只想安安静静地躲掉那些指点和嘲笑，守住身边仅有的一点温暖。
 
周槐的舅舅是整个故事里第一个真正对他好的人，记得小说里写过舅舅会在他被同学排挤后，默默给他煮一碗热汤，不说多余的话，就坐在旁边看着他喝完。那时候周槐已经因为突然来的生理期成了全校的笑柄，家族里的人都觉得他是耻辱，只有舅舅把他当正常人看待。他一开始的目标其实特别简单，就是逃离那个村子，找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不用再听那些戳心窝子的话。可现实偏偏不遂人愿，为了生活他进了交易市场，第一次遇到张庭深的时候，我以为那会是他苦尽甘来的开始，毕竟张庭深是天之骄子一样的人物，对他说了不少甜言蜜语。
 
但小说里的转折总是来得猝不及防，张庭深居然带着周槐和自己的朋友三人行，这件事像一根刺扎在周槐心里，也成了他们分手的导火索。我看到这里的时候，特意倒回去看了两遍，确认自己没看错，周槐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收拾了自己的东西离开，没有哭闹，也没有质问，那种平静反而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让人心里发沉。他离开张庭深后没过多久，舅舅就去世了，这个世界上唯一护着他的人没了，他彻底成了孤家寡人。更糟的是，他工作时遇到了上学时嘲笑他的人，对方把他的性别秘密公之于众，周围的人指指点点，没有人站出来替他说一句话。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周槐把自己完全奉献给张庭深之后，那个走进海里准备自尽的场景。小说里写他一步步走进海水里，海浪没过脚踝，再到小腿，冰凉的海水带着咸味，像他名字里的杨梅一样，又酸又咸。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犹豫，就那样一直往前走，脑子里想的不是自己受过的苦，而是舅舅煮的热汤，还有张庭深曾经说过的那些甜言蜜语。这段描写真的特别具体，没有多余的修饰，却能让人清楚感受到他的绝望 —— 不是歇斯底里的崩溃，而是一种被全世界抛弃后的麻木。我看到这里的时候，手指停在屏幕上好久，不知道该说什么，既觉得他这样做太傻，又完全能理解他的选择，毕竟当所有的希望都破灭，连最后一点念想都没有的时候，好像也只剩这条路可走。
 
张庭深这时候才真正醒悟过来，他把周槐从海里救了回来，知道了周槐遭遇的所有事情后，他没有再像以前那样敷衍，而是用实际行动报复了那些伤害周槐的人。其实我一开始挺不喜欢张庭深的，觉得他太自私，太骄傲自大，把周槐的感情不当回事，但看到他后来为周槐做的那些事，又觉得他不是完全的坏，只是一开始不懂珍惜。刀知道在写这段的时候，没有刻意洗白张庭深，而是通过他的行为一点点展现他的改变，比如他会主动挡在周槐面前，替他挡住那些异样的目光，会耐心听他说话，不再随便打断他。
 
这本小说去年完结了，结局里张庭深和周槐留在了一起，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求婚，也没有盛大的仪式，就是两个人平平淡淡地生活着。那些曾经伤害过周槐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周槐也终于不用再躲躲藏藏，可以坦然地做自己。说实话，这个结局算不上完美，但对于周槐来说，应该是最好的归宿了。他这一生都在逃离歧视，寻找被爱，最后终于在张庭深那里得到了。
 
我有时候会想，周槐在走进海里的那一刻，心里会不会有过一丝后悔？会不会还在期待有人能拉他一把？不过小说里没有写这些，只是客观地描述了他的行为和张庭深的救赎。《盐渍杨梅》最特别的地方就是它没有回避人性的复杂，张庭深不是完美的攻，周槐也不是柔弱的受，他们都有自己的缺点和挣扎，但正是这些不完美，让这个故事显得格外真实。
 
直到现在，我还是会时不时想起周槐走进海里的那个场景，想起他当时的平静和绝望，想起张庭深找到他时的慌乱。可能这就是这本小说的魅力吧，它没有刻意煽情，却能让某个场景、某个人物，一直留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