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灭》里夏谐跪在地上说 “我要爱你”，看完缓了好久

《熄灭》讲了这样一个在同性可婚背景下，出身贫民区、从小遭遇继父侵害、母亲冷漠对待而患上应激性情感障碍的清冷敏感受夏谐，和放弃家业做了艺术系副教授的深情偏执攻林阙，从强制结婚到互相救赎的故事。说实话，一开始看这本小说的时候，我真的有点不理解林阙，明明是高干子弟，条件那么好，却非要用威胁的方式逼夏谐结婚，婚后三年一直小心翼翼讨好，换来的却是夏谐把婚戒丢进垃圾桶，连他精心准备的生日蛋糕都一口不动就扔掉。
 
但看到后面才知道，夏谐不是不爱，是不敢爱，他的童年太苦了，父亲早逝后，母亲带着他住在贫民区，曾经温柔的妈妈因为受不了旁人的闲言碎语，对他越来越冷淡，甚至默许继父对他的侵犯，这些经历让他觉得没有人会真正留在自己身边。
 
印象最深的是小说里那段夏谐崩溃的描写，我特意倒回去看了好几遍。当时夏谐已经彻底精神失常，林阙也终于知道了他所有的遭遇 ——15 岁时为了反抗继父的侵犯失手杀了人，坐牢期间还遭受过狱友的性骚扰和殴打，这些痛苦让他每次和林阙接触都像在经历二次伤害。那天夏谐先是默默淌泪，肩膀慢慢开始颤抖，他攥着林阙胸口的衣服，一点一点跪倒下去，哭声从压抑的呜咽渐渐变成撕心裂肺的放声大哭，他支离破碎地喊着林阙的名字，心脏咚咚地震响，最后终于说出了那句憋了好久的话：“我要爱你。”
 
 看到这里我真的愣住了，之前看他对林阙那么冷漠，把所有的关心都拒之门外，甚至在林阙说亲密话的时候会浑身僵硬，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敞开心扉了。可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才明白他不是不渴望爱，是被伤害得太深，连爱一个人的勇气都没有了。林阙当时没有说话，只是蹲下来，一点一点拍着他的背，就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没有追问，没有抱怨，只是陪着他哭。
 
小说里的几个转折都挺让人揪心的，林阙一开始以为夏谐的淡漠是天性，直到接到学校电话，知道夏谐淋雨发烧还在坚持吃抗抑郁的药，才明白他不是不开心，是根本没有办法正常表达情绪。还有一次夏谐深夜跑出家门，林阙在酒吧门口找到他，看到他被陌生人搭讪，回来后两人争执时，林阙说了侮辱性的话，现在想来，那其实是他太害怕失去的笨拙表现。最关键的是夏谐终于愿意说出童年的经历，那个一直压在他心里的秘密，说出来的那一刻，才算真正开始接纳林阙。夏谐的妈妈在他长大后就断了联系，书里没说她最后怎么样了，反正对于夏谐来说，林阙后来成了比家人更重要的人。
 
这本小说完结的时候，结局写得很实在，夏谐和林阙一直留在了一起，互相陪伴了很多年。夏谐晚年得了阿兹海默症，最后去世了，林阙也跟着一起走了。其实看到后面才发现，Modercanta 笔下的救赎从来都不是一方拯救另一方，而是林阙的不放弃和夏谐的敢面对，慢慢融化了彼此心里的坚冰。林阙放弃继承家业去做大学老师，其实也是在逃避家族的束缚，而夏谐的出现，让他找到了真正想守护的东西。夏谐一开始只想逃离过去的阴影，到最后才明白，真正的逃离不是躲避，是有人愿意陪着你一起面对。
 
现在想起夏谐跪在地上的样子，还是觉得心里沉甸甸的。他那么多年都在用冷漠伪装自己，连哭都要憋着，直到确定林阙不会离开，才敢说出心里的渴望。那句 “我要爱你”，不是情话，更像是一种解脱，一种终于敢直面自己内心的勇气。林阙的等待也不是盲目讨好，他看到了夏谐冷漠背后的脆弱，看到了他藏在骨子里的善良，所以才愿意花那么多年去温暖他。
 
小说里没有轰轰烈烈的情节，却把这种互相拉扯、互相治愈的感情写得很真实，没有刻意美化痛苦，也没有夸大爱情的力量，只是如实展现了两个破碎的人如何拼凑出完整的彼此。他最后愿意说出那句话，其实早就已经爱上林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