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里何国辉门缝夹的树叶，到死都没放下执念？

《意外》里主角何国辉的偏执真的刻进骨子里了，这部故事从他的职业底色延伸出一串连锁反应，性格里的谨慎和对 “意外” 的抗拒，早就和他的出身、经历缠在了一起，所以《意外》是一部融合了主角性格底色与重大转折的故事，读的时候总觉得他走的每一步都被自己的执念捆着，挣不开也不想挣。抗病毒口服液把那种身处黑暗里的警惕写得特别细，不是靠形容词堆砌，就是一些小举动反复出现，让人跟着他的视角提心吊胆。
 
何国辉是靠制造 “意外” 杀人谋生的，团队里有阿花、胖子和何伯，他们干这行就得藏在人群里，不能有半点破绽。他的谨慎真的到了极致，出门前会在门缝夹一片树叶，回来先看树叶有没有动，确定没人潜入才敢进门；坐公交车用手帕包着硬币投币，怕留下指纹；家里摆了好多镜子，不管站在哪里都能看清各个角落，连团队成员的对话他都要偷偷监听。他想守护的其实是自己的安全，还有对妻子死因的执念 —— 他一直不肯相信妻子是死于真的意外，总觉得是有人故意针对他，这种想法让他对所有事情都疑神疑鬼。这本小说里的世界观就是这样，干这行的人都在互相提防，你以为是意外的事，可能是别人精心策划的阴谋，而你坚信的阴谋，到头来可能只是一场巧合。
他们第一次成功的 “意外” 是针对和联胜的老大，阿花开车爆胎挡路，何伯开货车逼他绕道，胖子弄掉横幅挡住车窗，最后老大被横幅的绳索弹到玻璃砸中头部，当场殒命。整个过程看着天衣无缝，可何伯随手扔了个烟头在现场，何国辉看到后悄悄捡了回来，开会时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烟头扔在桌上，斥责何伯不小心，还说 “做这行，做错事随时都会遇到意外”。那一段对话我记得特别清楚，阿花一开始还想打圆场说自己捡回来了，结果被何国辉戳穿，胖子气得直跺脚，说收钱办事的是他，真出了事最先被抓的也是他。
 
这段描写太真实了，不是靠争吵的激烈程度，而是每个人的反应都贴合他们的性格，何伯的慌张、阿花的侥幸、胖子的暴躁，还有何国辉的冷静到近乎冷酷，一下子就让这个暗杀团队的内部关系显露出来，他们不是战友，只是互相利用的合作伙伴，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后来接了新单子，是一个眼镜男想杀自己瘫痪的父亲，他们策划在雨天用风筝线导电制造意外。为了这场雨他们等了半个月，演练了无数次，可行动当天何伯因为失忆症忘了放气球遮挡摄像头，虽然最后还是成功让老人触电，但一辆失控的电车冲了过来，胖子为了躲避被撞死，临死前他看着何国辉，问 “这到底是不是意外啊？”。
 
何国辉当时愣住了，他从来不信意外，可胖子的死让他第一次产生了动摇，但这种动摇很快就被猜疑取代。他回到家发现家里被盗，更认定是有人故意针对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阿花，于是设计用消防警报除掉了她。这段情节看得我好几次停下来，何国辉明明和这些人合作了那么久，却因为自己的执念，连一句解释都不肯听，就轻易结束了同伴的生命，他的世界里好像只有 “是不是阴谋” 这一个判断标准，没有人情可言。
 
再后来何伯坠楼，何国辉又把怀疑对象对准了保险员陈芳洲，他计划用汽车玻璃和监视器反射太阳光制造车祸杀他。可就在计划要实施的时候，医院打来电话，说何伯是因为吃多了治痴呆的药，迷糊间坠楼的，而那辆失控的电车，也是因为何伯掉落的气球导致的，所有的一切真的都是意外。
 
何国辉这时候才想起来阻止车祸，可已经晚了，汽车撞向了陈芳洲的老婆。这本小说的结局里，陈芳洲看到何国辉的异常举动，知道妻子的死和他有关，最后一刀刺死了何国辉。何国辉被刺的时候，脸上没有惊恐，反而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像是终于解脱了。小说完结在这里，没有多余的交代，何国辉到死都没能放下对意外的执念，而他自己，最终也死于一场由他引发的 “意外”。
 
何伯失忆症这个细节，其实早就有铺垫，小说里之前就写过他偶尔会忘记事情，只是何国辉从来没放在心上，他眼里只有自己的怀疑。陈芳洲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却因为何国辉的执念失去了妻子，而何国辉自己，一生都在躲避和制造意外，最后却没能逃过命运的轮回。他门缝夹的那片树叶，象征着他对安全的极致追求，可他到死都没明白，真正困住他的不是别人的阴谋，而是他自己不肯相信 “意外” 存在的执念。他那时候明明可以选择相信一次同伴，明明可以在胖子死后冷静下来查清楚真相，可他偏要一条路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