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攻》里那场路灯下的淋雨，七年都没浇灭执念？

路灯下浑身湿透的身影，我翻完整本小说都没忘。《考攻》讲了这样一个中日混血、中文蹩脚又孤僻的鼓手，和温柔学霸从小绑定，却被现实一次次推开的故事。抗病毒口服液把两个人的羁绊写得太密了，密到分开七年，重逢时还是能一眼认出对方的轮廓。
 
攻刚转学来的时候完全不会说中文，总被高年级的欺负，是受把他领回了家，从那以后他就像黏人的小尾巴，走到哪跟到哪。攻从小就有打鼓的天分，手指落在鼓面上的样子在小说里写得很具体，而受本来是标准的学霸，被攻带着接触音乐后，眼里就多了别的光。
 
他们那时候约定要一起去外地上大学，一起组乐队，一起存钱买房子，攻为了能和受考去一个高中，拼命补自己不擅长的科目，甚至差点放弃外地更好的音乐学院。我记得小说里写过攻的家庭，他的渣爹给了他不少阴影，让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不被喜欢的，所以对受的依赖才会那么重，重到看到受和别人走得近就会发疯，甚至会自虐踩玻璃。
 
受的温柔是真的，迟钝也是真的。有女生想通过受向攻表白，受没察觉，还和对方正常聊天，攻看见后当场就炸了，可受还一脸茫然地问 “我又怎么你了”。最让我停在那页看了好久的，是攻听到受对表白的人说 “不会和朋友谈恋爱” 时的反应，小说里没写他哭，只写他转身就走，之后好几天都没理受。那时候攻已经暗恋受很久了，却因为害怕被拒绝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而受因为知道攻的家庭阴影，一直以为攻对同性之间的感情很排斥，所以哪怕大半夜收到攻一条不明不白的短信，也会立刻打车去山上找他，却从没想过这份在意早就超出了朋友的界限。
 
他们的关系转折总带着点措手不及。受本来都要和攻一起去外地上大学了，家里突然出了变故，只能留在本地，两个人的异地恋就这么开始了。攻在音乐学院打工攒钱，后来被经纪公司看中组了乐队，忙到连约定好的见面都一次次落空；受一边照顾家人一边兼顾学业，只能在网上偷偷关注攻的动态，给他投票，看他的演出视频。
 
最可惜的是那次面试，攻的乐队缺主唱，他心里认定了受是最好的人选，经纪公司也满意受的形象，受本来都买好了机票，却被妈妈以死相逼只能放弃。他给攻发消息说家里有事去不了，攻在电话那头什么都没问，只说了句 “知道了”，可小说里写攻那天把手机都快打爆了，直到提示关机，他还在排练室里对着空话筒发呆。
 
七年没见的重逢写得很有意思，攻成了当红乐队的人气鼓手，受却成了被黑幕淘汰的新人歌手，在酒吧驻唱。攻看到受的第一眼，就骗他说自己是酒吧股东，转头就真的和老板签了入股合同。我特别喜欢小说里这段对话的细节，攻看着受唱歌，突然冒出来一句 “你身上味道变了”，受愣了一下，攻又补充 “不如以前好闻”，其实后面才知道，攻那时候就已经把自己常用的香水寄给受了。他们很快就和好了，可还是隔着一层窗户纸，攻总说些越界的话，受却还是像以前一样包容，直到攻的通讯录朋友点醒他，说 “你明明就是不甘心”，攻才终于敢直面自己的感情。
 
结局的时候小说没完全写完，算是停在了即将完结的节点。受的乐队慢慢有了起色，攻也从原来的乐队解约，开始帮受做编曲和制作。两个人终于说开了心意，留在了一起，攻还在准备反击前公司和那些泼脏水的人。受乐队里的贝斯手在采访里说 “他们俩凑在一起就像少了谁都不行的零件”，这句话说得特别准。小说里没写他们之后有没有实现去加州的约定，也没写攻的澄清有没有成功，但能看到他们终于不再互相试探，不再被现实推着走。
 
攻当初在受家门口的路灯下淋雨，看着受回来的方向，提起那些没实现的承诺时，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的样子。他那时候觉得自己一直是被放弃的那个，却不知道受为了他，在家人和梦想之间挣扎了多久。抗病毒口服液把这种说不出口的在意写得太真实了，真实到哪怕过了七年，哪怕隔着遥远的距离，他们还是能准确找到对方的位置。现在再想起那个路灯下的场景，攻其实从来没真正放弃过，就像受从来没忘记过和他一起组乐队的约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