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摸摸你的眼睛吗》里那声 “爸爸”，喊得人猝不及防

纪嵊站在楼顶边缘的样子，我翻完整本小说都没忘。《我可以摸摸你的眼睛吗》里的故事，刚好把主角的出身和那些拧巴的人物关系缠在一起，纪嵊本来就瘸着腿，领养的孩子又因为先心病走了，日子过得安安静静的，却突然要对着一双装着儿子眼角膜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靠近。冷山就木没怎么渲染他的苦，可每次看到他偷偷跟着林宴安，又怕被发现的样子，就觉得那些没说出来的难过，比直白写出来的更沉。
 
这本小说里的纪嵊，好像从来没想着要争什么，就想守住一点和孩子有关的念想，所以才会一次次跟在林宴安身后，不是要做什么，就想远远看看那双眼。林宴安就不一样了，出身好，性子又暴躁，一开始把纪嵊当成跟踪自己的变态，直接拉到偏僻地方教训了一顿。说实话，看到这段的时候我真的愣住了，纪嵊那么老实木讷的人，被骂也不辩解，就默默低着头，后来就真的不敢再跟着了。可命运就是这么巧，林宴安后来被仇家打伤，慌不择路逃进的，偏偏是纪嵊的家。
 
纪嵊把他捡回去照顾的那段，是我看得最细的地方。林宴安嘴毒得很，对着行动不便的纪嵊还颐指气使，一会儿嫌粥太烫，一会儿怪被子太薄，可纪嵊都忍着，晚上会坐在床边给林宴安讲故事，就像以前哄儿子那样。有一次林宴安发着烧，迷迷糊糊地抓住纪嵊的手，纪嵊没抽开，就那么坐着陪了他一整夜，天亮的时候，手指都麻了也没动一下。小说里写纪嵊给林宴安擦脸，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擦到眼睛的时候，他的手顿了一下，指尖离林宴安的眼皮只有一点点距离，又慢慢收了回去。这段描写我来回看了好几遍，纪嵊心里的念想多沉啊，那双眼是他儿子留在世上的痕迹，他想摸摸，又怕唐突，怕惊扰了眼前这个还在对他恶语相向的人。林宴安那时候根本不知道这些，还以为纪嵊是暗恋自己，一边享受着照顾，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怎么 “回报”。
 
林宴安伤好离开前，说让纪嵊提一个要求，他以为纪嵊会要 money 或者别的什么，结果纪嵊只是小声说，想摸摸他的眼睛。林宴安当时的反应特别真实，愣了半天，脸上的不耐烦都僵住了，最后还是别扭地闭了眼，让纪嵊碰了碰。纪嵊的手指刚碰到林宴安的眼皮，就立刻收了回来，像触电一样，然后他转过身，肩膀轻轻抖着，没哭出声，却看得出来在忍。这个细节真的太打动人了，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场面，却把纪嵊的念想和克制都写透了。
 
后来林宴安在酒吧碰到纪嵊，看到他被人下了药，二话不说就把人带走了。小说里没写太多复杂的过程，只写了纪嵊醒来后的反应，他坐在床上，看着身边的林宴安，一句话不说就往楼顶跑。林宴安跟着追上去，看到纪嵊站在边缘，吓得声音都变了，一个劲儿地劝他下来。纪嵊转过头，看着林宴安的眼睛，说想听他叫一声爸爸。林宴安那个暴躁又骄傲的人，居然真的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喊了。就这一声 “爸爸”，把之前所有的误会、别扭都冲散了，纪嵊也顺着他伸过来的手，慢慢从边缘走了回来。
 
再后来纪嵊被学校开除，躲在家里哭，林宴安没多说什么，悄悄找人帮他把工作搞定了。纪嵊一开始不知道，还在心里埋怨林宴安不管他，直到偶然听到林宴安和手下的对话，才知道真相。那时候林宴安刚好进来，看到他站在门口，也没解释，就那么看着他，然后说 “以后我护着你”。这句话没有多华丽，却让纪嵊红了眼眶，点了点头。冷山就木把这段写得很淡，没有煽情的对话，却让人觉得很踏实。
 
小说完结的时候，没有写什么盛大的场面，就写两人搬到了一起住。纪嵊还是会在晚上给林宴安讲故事，只是不再像以前那样带着心事，林宴安也不再动不动就发脾气，会耐心听他讲完，偶尔还会顺着他的话接几句。结局里两人就那么平平淡淡地过日子，纪嵊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看林宴安的眼睛，想摸的时候，就可以轻轻碰一下，林宴安也会乖乖闭上眼睛。
 
其实整本书里，最让我难忘的还是纪嵊第一次摸到林宴安眼睛的那个瞬间。他那么小心，那么克制，手指的动作轻得像羽毛，却承载着一整个念想。林宴安从一开始的厌恶、误解，到后来的在意、守护，这些转变都藏在一个个小细节里，不是突然的改变，而是慢慢渗透的。冷山就木没有把这个故事写得多么狗血，而是用很多真实的小片段，拼凑出了两个人的羁绊。纪嵊的瘸腿、他的隐忍，林宴安的暴躁、他的嘴硬，这些都不是完美的人设，却因为那些真实的反应和举动，变得特别鲜活。
 
现在回想起来，《我可以摸摸你的眼睛吗》之所以让人印象深，不是因为情节多曲折，而是因为纪嵊的那个念想太真了。他只是想摸摸那双眼，想留住和儿子有关的一点痕迹，却没想到，最后不仅留住了念想，还多了一个可以相伴的人。林宴安一开始以为自己是被追求的那一个，到最后才发现，自己早就离不开那个老实木讷的瘸腿大叔了。他们的关系，就像纪嵊摸林宴安眼睛的动作，小心翼翼，却无比坚定。
 
林宴安最后看向纪嵊的眼神，和当初纪嵊偷偷跟着他时，他眼里的厌恶完全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