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院长的日常》里院长假扮患者时，黄牛递出名片的瞬间？

黄牛那张印着歪歪扭扭字体的名片，我到现在都能想起大概的样子，《我当院长的日常》就是在这种充满现实棱角的细节里，把主角的职业选择和性格里的执拗拧成了一个让人放不下的故事。主角本来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就是普通家庭出来的，之前好像是在别的医院做医生，看不惯那些乱七八糟的潜规则，后来才有机会接手这家快烂掉的医院，他心里其实就是想让看病这件事回归本来的样子，不用排队排到绝望，不用被黄牛敲诈，不用怕医生敷衍了事。eclosion 把这种想法藏在很多日常片段里，不是喊口号似的明说，而是通过他一步步的动作慢慢露出来。
 
小说里最让我没法跳过的那段，就是他和简主任假扮患者挂号的情节。当时他们站在挂号窗口前，护士头都不抬地说 “现在都十点多了哪儿还有号”，后面排队的人都在叹气，有人说等了一上午，护士也没个好脸色。这时候黄牛就凑过来了，压低声音说 “本院各种专家教授的号都有”，还提了赵帆和董生年的名字，主角故意问他这两个人不是副主任医师吗，黄牛满不在乎地说 “教授都是虚名”。
 
后来主角要简主任的号，黄牛翻了半天没找到，居然说可以预约，下个礼拜的两千，下个月的八百，见他们要走，又拽着说 “看病哪能等，早知六十秒少痛苦一分钟”。简主任掏出两百块买了个普通号，黄牛递出名片的时候，还说 “介绍人来给你分提成”，完全没意识到站在面前的就是新院长和主任。
 
这段描写真的太真实了，每一句对话都像在现实里听过，尤其是护士那句 “查个肝功着什么急，又不是死人的事”，还有其他患者说的 “红包都得送到位，没送给麻醉师麻药就没打透”，这些话堆在一起，让主角站在走廊里看着满是病患的走廊，那些没床位只能在走廊打吊水的人，他没说一句话，但后面他立刻开始整治医院作风的动作，就知道这些画面在他心里扎了多深。
 
他接手医院之后不是一帆风顺的，第一次整治挂号乱象的时候，有老员工暗地里抵制，说 “一直都是这么办的”，他没妥协，直接取消了人工挂号窗口的加号权限，全部改成网上预约，还专门设了举报通道。还有一次，门诊医生故意给患者开一堆检查，他拿着患者的病历去找那个医生，医生还怼他 “你是医生我是医生”，他没跟对方吵，而是把所有不必要的检查项目列出来，当着科室所有人的面一条条说清楚为什么不需要做。
 
从那之后，医院里乱开检查的情况少了很多。最让人意外的是他处理黄牛的方式，没有直接报警抓起来就完事，而是顺着黄牛的线索查到了医院里给他通风报信的护工，一起做了处理，还在医院门口贴了黄牛黑名单，让患者也能参与监督。这些转折不是突然发生的，而是跟着他的性格来的，他不喜欢硬碰硬，但认准的事绝不会放手。
 
他身边的人也很有意思，简主任一开始好像只是配合他的工作，后来慢慢变成了最支持他的人，两个人一起熬夜改医院的规章制度，一起去病房走访患者，有次遇到患者家属闹事，简主任挡在他前面，说 “有问题跟我说”。还有那个一开始态度很差的护士，后来被调到住院部，看到主角每天早上七点就到病房查床，耐心听患者抱怨，慢慢也改变了态度，后来有患者夸她 “比以前温和多了”。这些人物关系不是刻意安排的，就是在日常工作里慢慢形成的，很自然。
 
这本小说去年完结了，结局里医院的秩序彻底变了样，网上预约挂号不用抢，检查项目明码标价，护士和医生的态度好了很多，走廊里再也没有那么多挤着打吊水的患者。主角还是当着院长，没有升职也没有离开，就留在了这家他一手整治好的医院里。
 
简主任也还在，两个人还是一起打理医院的大小事务，偶尔会在下班的时候一起去食堂吃饭，聊一聊当天的患者情况。那些之前抵制他的老员工，有的留下了，有的主动辞职了，黄牛再也没出现在医院门口。结局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场面，就是描写了一个普通的工作日，主角查完最后一间病房，走出住院部的时候，夕阳照在医院的玻璃门上，有患者家属跟他打招呼，他点了点头，脚步很稳。
 
《我当院长的日常》最打动人的地方，就是它没有把主角写成一个完美的英雄，他也有犹豫的时候，有被人误解的时候，甚至有想过放弃的时候，但他还是坚持下来了。eclosion 写这些日常的时候，没有加太多修饰，就是平铺直叙地写挂号、看病、处理矛盾，可就是这些普通的细节，让人觉得特别真实。我有时候会想，他当时面对那么多阻力，要是稍微松一点手，是不是就不会有后面的改变，但小说里他从来没松过，哪怕只是调整一个小小的挂号流程，他都反复跟各个科室沟通，直到落实到位。
 
 
现在想起这本小说，还是会先想到黄牛递出名片的那个瞬间，还有主角当时没什么表情，但握着挂号单的手应该是用力的吧。他那时候心里应该很清楚，要改变这一切有多难，但他还是一步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