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不说话》里那碗藏着荷包蛋的炒饭，到底治愈了谁

就总想起Mark和Junior在出租屋分炒饭的样子，真的，忍不住就想翻回那几页再读一遍。《星星不说话》不是那种情节凑起来的，不是。两个主角都是寄人篱下的出身，骨子里又都带着点隐忍，还特拗，再加上那些推着他们往彼此身边靠的事儿，全缠在一块儿了。读的时候就觉得，他们每一步选什么，都不是突然冒出来的念头，不是的，都是之前攒了太多情绪，终于有地方能放了似的。
 
Mark吧，小时候被养父母拿去换了弟弟的救命药，后来回了亲生家里，也还是像个外人。Force和Book他们早就习惯听爷爷的安排了，就他不一样，身上带着点不服管的劲儿。Junior是跟着爷爷长大的，爷爷走了之后，父母把他带去国外，连他海鲜过敏都记不住，只能在那儿吃着不喜欢的白人饭。这本小说里，他们俩想找的其实都挺简单的，就是个能记住自己爱吃什么、不会把错都推到自己身上的人，想躲开那些打着爱旗号的束缚，仅此而已。
 
爷爷突然走了，这是第一个绕不开的坎。Junior跪在灵堂里被他爸质问的时候，Mark就站在旁边，可因为是“外人”，连上前站一步的资格都没有。更让人堵得慌的是，Mark还被硬生生扣上了害死爷爷的帽子，学校里的人都躲着他，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我当时真愣住了，翻来覆去看了两遍那段，就怕自己看漏了——他明明就是想陪Junior回趟家，怎么就成了所有人都要指责的对象？就挺不解的。也就是从这儿开始，他俩的关系不一样了，不再是普通同学了，成了彼此能喘口气的依靠，就那种，不用说话也知道对方不容易的感觉。
 
最记得的是Junior偷偷回国那次，Mark看见他家灯亮着，赶紧跑过去，结果一进门看到爷爷的遗照，吓得转身就跑。没跑多远，又想起Junior本来就挑食，在国外肯定没好好吃饭，就又折回去，悄悄下楼炒了份饭送过去。小说里写着，Mark知道Junior爱吃流心蛋，可他自己煎不好，就把煎得实心的荷包蛋埋在炒饭底下，还小声跟Junior说“你要是不爱吃蛋黄，就别吃”。Junior盯着那份炒饭，鼻子一酸，含着眼泪把整碗都吃完了，连不喜欢的实心蛋都没剩下。
 
我翻来覆去读了好几遍这段，真的，这段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情绪描写，就只是写了他们做什么、说什么，可就是能感觉到他俩心里的委屈。Junior在国外，连自己过敏、挑食都没人记得；Mark呢，连解释自己没做错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份笨手笨脚的关心，成了他俩能对着全世界的底气。Junior脱口说出“这事不怪你”的时候，Mark终于忍不住哭了，这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跟他说这句话的人，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是憋了太久的委屈，终于有人懂了。
 
后来填志愿，Junior爸妈让他学英语，说以后能当外交官。可他知道Mark想学医，一是为了那个生病的弟弟，二也是想离这个让人压抑的家远一点。他没跟家里说，偷偷改了志愿，跟Mark考上了同一所医大。Force看到志愿的时候，挺不理解的，问他为啥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明明首都的学校更好。还是Junior帮Mark圆了谎，说“首都的学校我考不上，Mark是为了照顾我才去那儿的”。其实Force心里都清楚，就是不敢戳破而已，毕竟他自己也早就习惯听家里的安排了，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挺无奈的。
 
还有段看得我挺难受的，就是Mark后来故意闹事儿被遣返回国，在爷爷面前跪着，后背被抽得全是血印子，却还是直着腰说要放弃这个姓氏。就在那时候，Force和Book终于站出来了，拦在爷爷面前，把Mark护在身后。Book跟Force说“哥，我其实一点都不恨Mark，我现在拥有的这些，本来就该是他的。我现在再也不能弹琴了，就当是把这些都还给他了”。阿司匹林这段没写太多他们心里怎么想的，可从他们站出来的动作，还有说的这些话里，能感觉到Force的挣扎，还有Book的释然。他们是被Mark的反抗点醒了吧，不想再做家族姓氏的傀儡了，不想再被安排着活了。
 
《星星不说话》的结局里，Mark和Junior留在了一起，在医大接着读书，没什么惊天动地的成就，就只是安安稳稳守着彼此。Force去了法政大学，也开始学着不听爷爷的安排了，不再一味妥协。这本小说去年完结了，结局没强行凑圆满，也没留什么悬念，就是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我有时候会琢磨，要是当初Mark没折回去送那份炒饭，他俩会不会就这么错过了。不过也就想想而已，毕竟小说里的情节都是定好的，他们能碰到一起、能靠近，本来就是因为各自的性格和经历，推着他们往一块儿走，躲不开的。
还是忘不掉那个画面，出租屋里的灯暗暗的，Junior低着头吃炒饭，眼泪掉碗里了都没发现。Mark就坐在对面，安安静静看着他，一句话都没说。他俩就像两颗孤零零的星星，终于找到能互相照着对方的人了，不用再自己扛着那些委屈和指责了，不用再一个人硬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