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撞话术》里那句担保，比任何夸奖都重吧

总想起杨竹蹲在天台角落掉眼泪的样子，就忽然摸清了《莽撞话术》的调子——它没把主角的家庭底色和拧巴关系拆开来写，是揉在一块儿的，读着读着就揪心，不是刻意煽情的那种。杨竹活了十七年，家里没给过一句正经认可，学校里要么被欺负要么被孤立，连考试考好了都被嚼舌根说是抄的。他没别的法子，只能攥着拳头硬碰硬，把自己裹成个扎人的刺球，可内里软得很，就想要句真心的肯定，这点念想藏在炸毛脾气里，直到严锐出现才敢露出来。
 
音爆弹写杨竹的“笨”，是真的贴实际——不是蠢，是没人教过他怎么跟人相处。就说约严锐吃饭那回，明明心里紧张得要命，脸上偏摆着张凶脸，跟人家欠他八百块似的，被拒了就乱发短信骂人，结果被拉黑了才慌慌张张去道歉。那时候严锐刚救过被欺负的他，大概就是那回，把这个炸毛的小笨狗放进眼里了。我一开始还以为严锐就是觉得好玩，毕竟他骨子里那点S倾向摆着，起初大概是把杨竹当目标，可看着看着就发现，他的克制比啥都戳人——明明有掌控欲，偏要在杨竹面前收着，一步步教他好好说话，教他怎么表达诉求，不是任由他用莽撞劲儿硬扛。
 
书中有段对话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就是杨竹绷不住情绪崩溃的那次。他大口喘着气，手指用力到指甲掐进肉里，眼泪止不住地掉，那些憋了十几年的委屈全涌了出来，他甚至不敢抬头看严锐，只犹豫着问“真的？”，就像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真的值得被肯定。严锐的手覆在他后颈，语气很轻却很稳，说“你很好”，又说“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杨竹踮着脚求他夸自己，哪怕一句也好，严锐就认真地说“你很努力，所有的进步都是你自己取得的，我为你担保”。
 
就是这句“我为你担保”，比任何华丽的夸奖都有分量。杨竹这辈子大概都没被人这么笃定地信任过，家人忽视他，同学质疑他，连他自己都在怀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可严锐这句话，等于把他的所有努力都认下了，还替他扛下了所有可能的质疑。我看到这里的时候特意停了停，不是觉得感动，是有点心疼——杨竹的要求真的太低了，低到一句认可就能让他卸下所有防备，那些他故作凶狠的架子，在严锐这句担保面前轰然倒塌，露出里面脆弱又笨拙的样子。他哽咽着要更多夸奖，严锐就接着说“你的公式都背得很正确，没有一次写错”，连这种细节都记得，可见他从来不是敷衍，是真的在认真看着杨竹的每一点进步。
 
这本小说里的关键转折，其实都藏在这些细碎的对话里。第一次是严锐救下被欺负的杨竹，那是杨竹第一次感受到除了自己之外的保护；第二次是严锐跟他摊牌自己的喜好，告诉他“不能接受可以理解，不必顾虑我的心情”，可杨竹没走，反而更坚定地黏着他；第三次就是这次天台的崩溃与认可，杨竹彻底放下了所有防备，不再用莽撞的话术伪装自己，而严锐也彻底压下了自己的施虐欲，只剩下心疼和纵容。他们俩的关系从来不是单方面的依附，是严锐教会杨竹怎么爱人，怎么被爱，而杨竹也填满了严锐心里的漏洞，让他学会了隐忍和温柔。
 
我之前看有人说杨竹是恋爱脑，其实不是的。他只是太缺爱了，严锐给了他一点温暖，他就想拼尽全力抓住。他会因为严锐说“你是我朋友”而开心很久，因为那是他上初中后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他会在和严锐吵架后第一时间想和好，哪怕是自己冲动在先，也会低着头认错；他甚至会说“如果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好呢？那我就把你想象得更好一点”，这种赤诚又笨拙的心意，怎么会是恋爱脑呢？严锐其实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会说“你冲动的时候可以和我吵架，但我不会和你吵，永远不会”，他给杨竹的承诺，从来都不是随口说说，是刻在骨子里的纵容。
 
小说去年完结了，结局里两人高考完就一起去了另一个城市，开启了同居生活。没有轰轰烈烈的求婚，也没有什么盛大的仪式，就是简简单单地一起走向新的生活，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过着甜蜜蜜的日常。那些曾经欺负杨竹的同学，后来也没再出现过，大概是彻底从他们的生活里消失了。严锐依然是那个冷静沉稳的学霸，杨竹也慢慢改掉了炸毛的脾气，变成了会撒娇的小甜包，他们俩就这么相互陪着，把日子过成了最安稳的样子。
 
结局没提他们后来做什么工作，也没说结没结婚，就停在同居的状态里。这样其实挺好的，不用硬凑圆满，知道他们留在一块儿，杨竹不用再求着别人认可，严锐也找到了能填他心里漏洞的人，就够了。我有时候会琢磨，杨竹后来会不会想起那天天台的场景，会不会记得严锐那句笃定的担保。应该会吧，毕竟那句话，是他这辈子收到过最金贵的东西。
 
《莽撞话术》其实就是两个孤独人相互救赎的路子，没狗血剧情，也没恶毒配角，全是实打实的心意和陪伴。严锐叫杨竹“小笨狗”的时候，语气里全是宠溺，半分轻视都没有，就跟说自己最宝贝的东西似的。杨竹也用他那股赤诚劲儿，把严锐这座冰山化了，让他变成了个温柔人。
他那句“我为你担保”，大抵是能护着杨竹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