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空等换一个后背，《倾耳》的错过太戳具体了

江隐背着陆先宁冲进医院的那个画面，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倾耳》的故事里，从来都是陆先宁先朝着江隐跑，可偏偏是这个后背，把两人的性格底色和那些年的错过都揉在了一起——江隐的克制与后知后觉，陆先宁的坚韧与隐忍，全在那一路的脚步声里显了形。
 
其实一开始我挺不解江隐的，明明早就对陆先宁动了心，却偏要装出高冷的样子。记得陆先宁是被混混勒索时被江隐救的，从那以后就成了江隐身后的小尾巴，追去他的学校，加入他负责的论坛项目，哪怕被拒绝好几次也不放弃。这本小说里的少年心事总藏得很深，陆先宁把喜欢揉进每一次主动里，江隐却把心动压在自尊心底下，连一句软话都不肯说。
 
转折点大概是江隐生日那天的争吵。陆先宁准备了礼物，兴冲冲跑去找他，结果被江隐冷言拒绝，两人大吵一架，陆先宁当天就没了踪影。那时候我还以为只是普通的赌气，直到后来才知道，陆先宁是查出脑子里长了肿瘤，要去国外治病。他没说，江隐也没问，就这么错过了六年。这六年里，陆先宁靠想着江隐撑过手术和康复，江隐则在失去后才后知后觉地痛苦，甚至买下了陆先宁和他爸爸以前住的房子，像是在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
 
重逢来得很巧，陆先宁回国想回老房子，开门的却是江隐。这时候的陆先宁已经变了，不仅记忆力减退，还戴了助听器，说话要凑得近一点，声音大一点才能听见。他看着江隐的眼神里有欣喜，却更多是自卑，觉得自己这样的身体配不上江隐，连对视都不敢太久。可江隐不一样了，表面还是冷静，细节里却全是藏不住的关心，会记得他的病情，会在他不舒服的时候第一时间送他去医院。
 
就是那次，陆先宁蜷缩在副驾驶上，浑身脏兮兮的，像只受了惊的野猫，嘴里还含着没化完的巧克力。车一停，江隐没多说一句话，直接蹲下来让他趴上来，然后背着他就往医院跑。陆先宁后来回忆说，他能闻到江隐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医院的消毒水味，居然压下了他的作呕感。江隐走得很快，后背很稳，他把脸贴在上面，能清晰地听见江隐急促的心跳——那是江隐从来没敢让他听见的，藏了好几年的心动。
 
有人从他们身边谈笑着走过，陆先宁涨红了脸，想从江隐怀里跳下来，却被江隐环紧了腰，牢牢按住。那一刻江隐的呼吸很重，他低头贴在陆先宁耳边，没说别的，只在后来捧水给陆先宁洗脸时，轻声说他很可爱。陆先宁没听清，要去拿助听器，江隐却按住他的手，重复了一遍，语气认真得不像他。这一段我看得暂停了好久，原来江隐的温柔从来不是没有，只是藏得太久，久到差点就错过了说出口的机会。
 
夜很贫瘠写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是真没靠什么轰轰烈烈的告白。全是细节一点点补回来的，比如江隐后来喝多了，才敢跟陆先宁说心里话。说他早知道那时候的病情，当年对他冷淡，不是讨厌，是怕自己给不了承诺，是自卑。陆先宁愣了好半天，才慢慢把这些年的委屈倒出来，也说了自己从来没改的喜欢。他俩就这么和好了，说起来也怪，像两块都磕坏了边的碎片，凑在一起倒正好严丝合缝。
 
陆先宁其实一直怕自己太依赖人，怕江隐哪天真的烦了。可江隐从来没露过半点不耐烦，帮他戴助听器时会特意慢半拍，等他戴好才开口说话；他记不住事、老忘东西，江隐也只是轻声提醒，半句重话都没有。就连陆先宁怕吵，江隐都会下意识把他护在怀里，挡住外面的杂音。还有次他俩去给陆先宁爸爸扫墓，走在一片墓碑中间，风一吹过来，就忽然觉得，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各自熬过来的日子，好像都在这儿落了脚。
 
这本小说去年完结了，结局里没什么惊天动地的成就，他俩就守着那间老房子过日子。没结婚，就是天天待在一起，跟寻常人搭伴儿似的。江隐再也不用装高冷藏着心动，陆先宁也不用再踮着脚追了——结局里他俩终于能好好听清彼此说的话，不用猜来猜去，也不用藏着掖着。
 
有时候我会瞎想，要是江隐生日那天没吵那架，要是陆先宁走之前说句告别，是不是就不用空等六年？可再想想又觉得，也正是这六年的错过，才显得江隐那个后背那么难得。那是他迟了六年的温柔，也是陆先宁熬了六年的答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