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骨香》里夏知重复的 “不是的”，到底藏着多少无力？

宴无微凑在夏知耳边说 “我们是你的爱人啊” 的时候，我盯着屏幕半天没动。《透骨香》是真的把主角的出身和那些失控的转折缠得特别紧，夏知本来就是个普通直男，暑假回外婆家避暑，每天就想着啃西瓜、吹空调，哪见过什么怪事。他性格里那股宁折不弯的劲儿，一开始还挺讨喜的，就想安安稳稳读完书，过正常人的日子，谁能想到，顺手吃了外婆供桌上那枚红果子，后面全乱了。
 
鱼双意写夏知刚开始的样子太真实了，就是个没什么心思的大男生，冻了果子就吃，完全没意识到那是朱雀赐果，更不知道自己会从此透骨生香。这本小说最让我缓不过来的，就是他明明不愿意，却一次次被拽回去的感觉。尤其是面对宴无微那句 “爱人” 的时候，原文里他心里其实在喊，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喊得嗓子都发紧，可到了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后只能任由身体软下去，喃喃地跟着说 “我的爱人”。我当时特意倒回去看了两遍这段，看着他从肩膀僵硬到慢慢垮下来，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眼神空得吓人，那种感觉不是难受，是堵得慌。他明明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德行，是把他关起来、不让他见人的人，可反抗到最后，连反驳的力气都没了。这种清楚自己在沉沦，却没法挣脱的劲儿，比懵懵懂懂被欺负更让人窒息。
 
夏知的日子真是一步步毁的，一开始误食果子，回学校就觉得不对劲，总有人在背后窃窃私语，说他身上有股香味，他自己还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莫名不安。后来被贺澜关在公寓里，他是真的拼了命反抗，把贺澜打进医院才跑出来，我还以为这下能喘口气了，结果根本不是。
 
顾斯闲啊，就是他女朋友的哥哥，居然用什么家族世代守护透骨香主的破理由，设局把他又关起来了。那段时间，他眼睛里的光一点点没了，以前爱说爱笑的人，后来半天都不说一句话，自尊被揉来揉去。他女朋友是真的心疼他，偷偷帮他逃出去，那是他为数不多能松口气的时刻，可没跑多远，又被高颂寒带到国外去了。高颂寒表面上说是保护他，暗地里把所有认识他的人都隔开，等夏知发现的时候，想逃都没地方去，最后还被逼着和高颂寒结了婚。这些事不是一件接一件，是缠在一起，把他那点反抗的心思慢慢磨没了，从一开始的又打又骂，到后来连挣扎都懒得挣扎。
 
小说里那些人，嘴上都喊着爱他，可做的全是控制他的事。宴无微看着温柔，其实手从来没松过；顾斯闲看着优雅，把夏知改造成没能力的 “废物”，还觉得自己是在欣赏艺术品；高颂寒更别提了，高冷都是装的，偏执得吓人。他们让夏知没法上学，没法见爸妈，连和朋友联系都不行，把他的世界缩得只剩那几个人。我真的没法理解，他们明明看到夏知哭，看到他不想待在那里，却还觉得自己是在对他好。这种扭曲的关系，从头到尾都没断过，夏知每次反抗，都像打在棉花上，最后只能自己累得不行。
 
这本小说早就完结了，结局分两个方向。我更在意那个他最终逃掉的版本，代价是再也不能见爸妈，再也不能联系以前的朋友，一个人跑到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而那五个人还在到处找他。另一个结局是他想挑拨他们内斗，结果反而让五个人联合起来，把他看得更紧了。结局里没人死，就是夏知用所有熟悉的人和事，换了个安宁。我其实挺难接受的，不是说要多圆满，是想起他以前多耀眼啊，爱运动、爱说笑，最后却只能躲着所有人过日子。
 
他心里那句 “不是的”，到最后也没真正说出来。夏知到最后也还是个直男，从来没爱上过那些禁锢他的人，他就是凭着那点不服输的劲儿，在泥里硬生生爬了出来。鱼双意把这点写得挺真的，哪怕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哪怕觉得日子没盼头，他也没想着放弃。只是每次想起他在黑暗里喃喃重复 “我的爱人” 的样子，想起他眼泪掉下来却没力气擦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是当初没吃那枚果子就好了。
 
他本来就该过普通人的日子，啃西瓜、吹空调，和朋友打球、和女朋友逛街，而不是被一群疯子缠上，把好好的人生搅得一团糟。那句没说出口的 “不是的”，大概是他心里最后一点没被磨掉的东西吧，提醒着他，那些人所谓的爱，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