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飓风》程风野摸许白木的旧杯子，喃喃念着忘不掉

程风野替许白木挡子弹时，额头抵着对方掌心说 “我会好好长大” 的模样，让我突然意识到《冬日飓风》的故事里，主角的出身差异和性格底色从来都是绑在一起的。一个是背负高利贷、住地下室的贫苦男高，一个是身处黑道、手段狠辣的西装暴徒，这样的两个人能走到一起，本身就带着命运撞碎棱角的力道。丧鱼笔下的相遇没有刻意铺垫，就是许白木执行任务时瞥见程风野的脸，又恰巧撞见他被债主围堵，顺手解围后，两个各有困境的人就这么有了交集。
 
这本小说里的程风野，一开始真的像条无依无靠的小狗，父亲欠了债跑了，自己打零工凑学费，住的地方阴暗潮湿，却会每天早起给许白木买早餐，日复一日从没断过。他对许白木的喜欢直白到笨拙，第一次在一起后，红着脸拿自己的毛巾给对方擦身体，表白时结结巴巴说 “我没谈过恋爱，你是第一个，我以后一定会对你好”。而许白木呢，身为黑帮接班人，见惯了尔虞我诈，一开始只是觉得程风野合胃口，想当一场露水情缘，甚至想用物质补偿这份关系，却没料到少年人的爱意会这么滚烫，烫得他逐渐卸下心防，开始想退出组织，和这个人好好过日子。
 
小说里有段情节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就是程风野被许白木的对家绑架灌药那次。他晕晕乎乎被带到许白木面前，以为是对方不要自己了，一边哭着舔对方的手，一边反复问 “为什么不要我了？不是让我跟着你，为什么又把我丢给那种人？”。许白木嘴上骂他 “别挑战我的底线”，手却忍不住顺着他的头发，身体诚实地卸了防备。
 
那段描写特别真实，程风野的委屈不是喊出来的，是带着哭腔的控诉，是无意识的依赖；许白木的动心也不是说出来的，是嘴上强硬却舍不得推开的动作，是明明是上位者却被少年的执着缠得没辙。那时候我才明白，他们的关系早就不是一开始的各取所需，程风野把许白木当成黑暗里唯一的光，许白木也把这个纯情的少年当成了逃离黑道泥沼的希望。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许白木的老大发现了他们的关系，用程风野的安全威胁他替人顶罪，说五年后就还他自由。许白木没的选，他想彻底摆脱黑道身份，想给程风野一个安稳的未来，只能偷偷离开，连最后一面都没来得及见。程风野放学回家，屋里空荡荡的，问遍了许白木的朋友都没人知道下落，那个每天等他回家的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这是我第一次在小说里感受到那种无措的绝望，不是撕心裂肺的哭嚎，是程风野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一遍遍地摸许白木用过的杯子，喃喃地说 “怎么办啊，我已经快忘了他的样子了”。
 
这五年里，程风野一边找许白木，一边拼命成长，从那个纯情寡言的男高变成了心思深沉的商人，甚至为了扩大势力，和富家小姐装成情侣。而许白木在牢里熬了五年，出来时褪去了当年的锋芒，多了些自卑和怯懦。重逢的场景没有温情，程风野找到刚出狱的许白木，直接把人药倒带回家，用锁链锁了起来。他心里憋着五年的怨气和思念，一边说着 “哥，再跑就打断你的腿”，一边又在对方反抗时红了眼眶。
 
许白木看到程风野身边的富家小姐，以为自己成了多余的人，一次次想跑，却一次次被抓回来。其实他们都在误会里挣扎，程风野想逼许白木留下来，许白木怕自己的过去拖累对方，两个人明明心里都装着彼此，却偏偏用最伤人的方式互相试探。
 
直到真相揭开，程风野才知道许白木当年的离开是为了保护他，知道那些年的等待不是一场空。他抱着许白木哭，像当年那个受了委屈的少年，反复说 “不要再跑了，好吗？”。而许白木也终于明白，程风野身边的富家小姐只是合作关系，这个男人找了他五年，从来没放弃过。丧鱼把这段和解写得很克制，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只有两个饱经沧桑的人互相依偎，把五年的空缺一点点填满。
 
这本小说去年完结了，结局里两人解开了所有误会，留在了一起。那个曾经需要许白木保护的少年，终于长成了能为他遮风挡雨的男人，而许白木也彻底摆脱了黑道的纠缠，不用再活在刀尖上。当年替许白木挡子弹时，程风野说 “一辈子在一起吧，我会好好长大的”，他真的做到了，不仅长大了，还给了对方承诺过的安稳。那个和程风野合作的富家小姐，最后也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各自安好。
 
《冬日飓风》里程风野说 “不是习惯，是喜欢，是非你不可的喜欢”，这句话我记了好久。没有什么花哨的词，就是直白地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就像他这个人一样，认定了就不放手。明明经历了那么多误会和分离，明明都被对方伤过，却还是舍不得松开彼此的手。
程风野刚找到许白木时，眼里的偏执和痛苦，到现在想起来还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