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珠替段子苴挡箭那幕 《茶大秃的段子》里最戳记忆

《茶大秃的段子》的故事里，主角段子苴的出身和他身边的人物关系始终缠在一起，分不清谁先推着谁往前走，也正因为这样，那些重大转折才显得没那么突兀。印象里段子苴本来就和茶商、边藏贸易绑在一起，家里好像就是靠茶山过日子的，性格里带着股认死理的劲，认定的事不管谁拦都不会回头，这种底色也让他后来面对官兵阻拦时，没选择妥协。
 
这本小说里，段子苴一直想把边茶顺利运到西藏，不是为了自己赚多少钱，是想让身后十万茶山百姓能靠这些茶换钱过日子，也想拦住那些想靠茶叶贸易打开西藏大门的洋人。记得他第一次和巴图鲁交涉的时候，说愿意等运茶回来替总督大人去死，当时看到这一段我停顿了好一会儿，不是不明白他的用意，是没想到他会把话说得这么绝。后来巴雅尔把他骗到茶苑，说要杀他的时候，塞纳和乌云珠闯进来阻拦，乌云珠拉着他往外走，巴图鲁却在门外拿弓箭对准了他。
 
这段描写我来回看了两遍，小说里写乌云珠冲上前护住段子苴，自己中了箭，巴图鲁当场就伤心地摔倒在地上，一步一步爬到珠儿面前。乌云珠求阿玛放段子苴走，还说认识他不后悔，段子苴让她别死，说要用山茶花铺成路娶她做新娘，乌云珠只说来世一定。这段对话没有多余的话，却比任何描写都让人跟着揪着心，我甚至在想，段子苴当时看着乌云珠倒下的时候，是不是除了难过，更多的是恨自己没保护好她，恨这场运茶的事牵连了无辜的人。
 
也就是这件事之后，段子苴好像更坚定了运茶的决心，不再有任何犹豫。后来秦贵抓了钱春阳，想把他和巴雅尔的手下一起杀掉然后逃去暹罗，刀昆罕赶过来阻止，秦贵执意要杀钱春阳，最后被刀昆罕一刀毙命。这段情节其实和段子苴没有直接的冲突，但能看出来，因为他的坚持，那些支持他运茶的人也都站在了他这边，不再畏惧强权。还有一次是巴图鲁被太后撤职，要发配边疆的时候，段子苴带着山茶花去看珠儿，巴图鲁说永远不会忘记是他害得自己家破人亡，段子苴却让他离开，说害死珠儿的是他自己。这里能明显感觉到段子苴的变化，从最开始愿意妥协赴死，到后来敢直接和巴图鲁对峙，都是这些事一点点逼出来的。
 
嗜酒吃茶在写这些人物关系的时候，没有刻意渲染谁对谁错，就只是把他们的选择和结果摆出来。这本小说完结后，结局里的情节也都顺着前面的脉络走，没有突然的反转。段子苴最终在云南各族人民的支持下，把边茶顺利运进了西藏，洋人想靠茶叶贸易打开西藏大门的阴谋也彻底破灭了。五年后，南波娅把宣抚司大印交给了儿子，刀昆罕在寺院修行后回到宣抚司辅佐傣王，普洱茶山的边茶源源不断地供给西藏。后来辛亥革命爆发，清王朝覆没，托马斯还和段子苴在英国《邮报》上联名发表了自然科学文章，证明世界茶叶物种起源于中国西南地区。
 
其实我一直没太理清，巴图鲁最后留在珠儿身边，到底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对朝廷的失望。他明明那么疼爱珠儿，却还是选择用弓箭对准段子苴，直到珠儿倒下才后悔。段子苴后来带着山茶花去看珠儿，是不是也在替珠儿完成某个心愿。还有那把巴图鲁拿出来的神弓，小说里说那是纳斯尔将军为国尽忠的象征，巴图鲁却用它来对付想守护百姓的段子苴，这是不是也是一种讽刺。
 
他站在珠儿的墓前，放下那些山茶花的时候，应该也想起了当初的承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