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流交易》里那场交易仓库的戏，我记到现在

《下流交易》的故事始终缠着主角们的出身与彼此的隐瞒，攻打小就被家人当政界交易工具，受八九岁被妈妈卖掉成了公用奴，两人相识后的纠葛全是这些底色堆出来的。榴莲最好吃把那种身不由己写得太密，密到我看某段时不得不停下来缓一缓，不是觉得压抑，是没法立刻接受角色被逼到绝境的选择——尤其是攻为了换受的未来，主动去邻国当政治筹码的那段，后面的反转其实早有伏笔。
 
这本小说里的世界观本就带着荒诞的残酷，这个国家允许奴隶交易，甚至有人形猫的拍卖噱头，攻的传媒公司主营新闻，娱乐项只是附带，他却要靠着出卖自己去换受所在的娱乐公司，就为了给受一个稍微干净点的环境。攻的自毁倾向藏在每一次妥协里，他爸本就因为没生育能力，知道攻不是自己的孩子，利用他时才会喊他“儿子”，那种恶心的掌控感，让攻后来的逃离更像一场孤注一掷的牺牲。他去邻国三年，被那个王子虐待得人不人鬼不鬼，我原以为受找到他时，总能有个稍微松快的转折，没想到替身的报复会来得那么狠。
 
替身是受爸找的，车祸毁容后整成攻的样子，陪了受三年。这三年里受从没接受过他，心里一直念着攻，到处找他，最后在外交时从那个王子嘴里得知了攻的去向。受把攻买下来时，两人的身份彻底倒转了，以前是攻护着受，现在受成了主导，可攻却因为自己的模样，一直排斥受，怕他看到自己不堪的样子。我其实能理解攻的顾虑，他一辈子都在为尊严挣扎，小时候被家人当作工具，后来为了受出卖自己，如今落到这步田地，哪里还敢承认自己就是当年那个想给受未来的人。
 
真正让我卡住的是替身绑架攻后的那场戏，在交易仓库里，替身要受拿三百亿赎人，受二话不说就把自己的传媒公司卖给国家，凑够了钱过去。我至今都能清晰记得那段描写：替身当着受的面，说出自己绑架攻后所有残忍的所作所为，然后直接挖出了攻的心脏，告诉受他爱的人彻底没了。受当场就崩溃了，疯了一样扑过去，嘴里反复喊着攻的名字，那种失控不是哭嚎，是整个人彻底垮掉的样子，连站都站不稳，只能死死盯着替身手里的东西，仿佛多看一眼就能让一切回到原点。我当时反复读了两遍，确认不是自己看错了，又忍不住去翻后面的内容，就怕攻真的就这么没了——还好没有，是受妈早就安排了替身，把攻掉包走了，还故意让攻看到受崩溃的全过程，说是为了报复。
 
其实替身的恨也能理解，他陪着受三年，却只看到受对攻的执念，把受偶尔的撒娇当成了全部，以为自己能替代攻，结果受找到真正的攻后，第一时间就把他赶了出去。他不敢恨那个对自己冷漠到底的受，就把所有怨气都撒在攻身上，可他不知道，自己毁掉的不仅是攻的身体，更是受最后一点理智。这本小说里没有真正的好人，攻妈当年是受爸身边的间谍，最后却回到受爸身边做了国家总理；攻爸被妻子举报腐败处死，从头到尾都没对攻有过一丝温情；受妈卖掉受，后来又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报复，所有人都在利益和仇恨里打转，只有攻和受的感情，哪怕藏着隐瞒，哪怕被现实碾得粉碎，也还是透着点真心。
 
攻被掉包后，由以前的保镖照顾着，半年后保镖良心发现，带他去疗养院见受。那时候受已经疯了，把自己当成一只小猫，根本不认识攻。攻看到他那样，又看到守在旁边的攻妈，这辈子第二次叫了声“妈”，然后就带着受消失了。我看到这里时，以为他们终于能逃离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哪怕受疯了，至少两人能在一起，可结局却不是这样。小说完结后，最后一场戏是拍卖会，攻和受被当成一对猫拍卖，最终被受妈买了下来，这辈子都不会分开了。
 
结局里没有谁得到了救赎，双向救赎早就失败了，攻和受互相知道对方的身份和处境，却因为怕伤害彼此而隐瞒，最后还是落得这样的下场。那个替身到最后也没什么好结果，他以为挖了攻的心脏就能让受记住自己，却不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个影子。攻妈看似赢了，得到了权力，也把两人留在了身边，可她永远都得不到攻的原谅，也抹不掉自己当年的背叛。
 
我有时候会想，要是攻当年没有选择去邻国当筹码，要是受早点告诉攻自己的真实身份，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可这本小说里的命运从来都不允许“要是”，攻从出生起就被注定了要成为交易的工具，受被卖掉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要在泥泞里挣扎。他们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交易，后来慢慢变成了执念，最后成了彼此唯一的寄托，可就连这份寄托，也只能在被人掌控的拍卖会上得以延续。
 
榴莲最好吃把细节写得太戳人，攻在受哭的时候，哪怕自己浑身是伤，也还是会心软，愿意做个替身玩偶留在他身边；受为了救攻，毫不犹豫地卖掉自己的公司，哪怕知道攻可能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也还是要找到他。这些细节不是为了煽情，而是实实在在的绝望，是他们在这操蛋的世界里，唯一能抓住的东西。结局里两人被受妈买走，这辈子都不会分开了，可这种分不开，到底是恩赐，还是另一种囚禁呢？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只知道那场交易仓库里的戏，每次想起，都能清晰记得受崩溃的样子，和攻被掉包后，隔着距离看到那一切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