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悬不落》里乔苏那句恨你，是真的恨吗？

乔苏通红着眼抓着徐骁领口吼“靳越群在哪儿”的样子，我翻页时愣了好一会儿。《高悬不落》的故事里，乔苏的烈性从来都和靳越群的偏执绑在一起，从六岁被接去靳家开始，他的出身就注定了要和这个男人纠缠两辈子——亲妈早逝，父亲再娶，继母生了孩子后他在家就像个多余的人，靳家因为算命的说他是凤凰命能护靳越群，提了修新房赠铺面的条件，他爸妈就欢天喜地把他送了过去。
 
靳越群的控制欲是刻在骨子里的，上辈子放得太松，乔苏葬身火海，他自己也跟着去了，重生后就只剩一个念头，把乔苏牢牢圈在手里。这本小说里最戳我的不是他们后来发家致富，是乔苏那句撕心裂肺的“靳越群！我恨你！我恨死你了靳越群！！”，喊完眼泪就掉下来，那时候靳越群脸上还叠着掌痕，没一块好地方。我倒回去重读这段时，总在想他是真恨，还是怕得厉害——怕靳越群又像上辈子一样，把他护得好好的，最后却留他一个人。
 
他们的日子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靳越群继父要把私生子接回家，他拼了命反抗，最后干脆放弃靳家继承人的身份，一无所有带着乔苏远走高飞。那时候是九十年代，钢铁行业正繁荣，靳越群从谷底一步步往上爬，硬生生拼出个钢铁巨头的名头，而乔苏阴差阳错念了地质专业，最后成了行业翘楚。说起来，乔苏的性子是被靳越群宠出来的，别人的阔太生活是买貂买包，他偏要买点种子农具鱼苗，对着靳越群喊“相公”，还敢拽他拖鞋让他踉跄，可真到了出事的时候，他的慌张藏都藏不住。
 
我记得有段情节，乔苏以为靳越群出事，红着眼抓住徐骁的领口，不管不顾地要靳越群过来见他，声音都哑了，那种失控不是平时撒娇作闹的样子，是真的怕失去。后来靳越群出现，脸上全是伤，他却只顾着发脾气喊恨，可转头又会在靳越群生病时守着，靳越群喝着混着他眼泪的馄饨汤，两辈子的牵挂都在这一碗汤里了。靳越群总说乔苏没心肝，就会哄他，可他自己才是最偏执的那个，哪怕被乔苏拿捏着过去的错处吵架，也不肯说以后会改——他怕一松手，就又是上辈子的大火。
 
还有一次，乔苏差点要去国外念书，他自己都不敢想，说以靳越群的个性，八成会直接掐死他。这话听着夸张，却藏着他对靳越群的了解。靳越群的爱从来都是带着控制欲的，他会说“再招蜂引蝶就把你绑回家”，会在乔苏醉酒时凶他“什么时候准你喝的酒”，可转头又会亲亲他的脸蛋哄着，说“只要是我的种，你下的蛋我也认了”。这种矛盾的温柔，也就乔苏能受得住，他会对着靳越群做鬼脸，喊他“前夫”，说他管不了自己，可真当靳越群对着镜头说“我和我爱人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流言能动摇的”，他又会乖乖凑上去捏肩，说“伺候好相公是我的本分”。
 
靳越群后来被人捅了两刀，差点没挺过来，那时候乔苏守在病床前，应该又想起上辈子的失去了吧。骨色弯刀把九十年代的烟火气写得很足，钢铁行业的打拼，两人挤在小房子里的日子，乔苏摆弄农具的模样，靳越群筹谋时的眼神，都透着真实的暖意。这本小说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狗血剧情，却把两辈子的执念写得透透的——靳越群要守护的从来不是什么靳家的家业，是他六岁就捧在手心里的小凤凰，是他上辈子没护住的乔苏；而乔苏要逃离的也不是靳越群的控制，是失去他的恐惧，他一辈子被宠得像个少年，不过是因为知道有人会护他两辈子。
 
小说完结后，我特意翻了结局，结局里两人留在了一起，靳越群成了钢铁巨头，乔苏成了地质行业的翘楚，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结局，就是安稳的相守。靳越群的继父和那个女人在市里再婚成家，继母去了美国，那些曾经的纠葛都成了过往，唯有他们俩，从六岁到后来的几十年，从来没分开过。楼小帆是乔苏的朋友，靳越群去德国的日子，乔苏就在楼小帆家住，这些小细节里，藏着乔苏除了靳越群之外的牵挂，也让他们的感情更显真实，不是只有彼此，却唯独离不开彼此。
 
有人说靳越群的控制欲太窒息，可我总想起他重生后的誓言，他只是太怕失去了。乔苏喊着“我恨你”的时候，眼泪掉得那么凶，恨的从来不是靳越群的控制，是他让自己这么害怕失去，是他把自己宠得离不开，最后连恨都成了牵挂。《高悬不落》里的凤凰命，从来不是乔苏的命，是靳越群捧出来的，他让乔苏一辈子高悬不落，一辈子做他的少年，两辈子都没让他飞出自己的手掌心。
 
靳越群说“我做大是正房，做小正房也是我”，这话听着又封建又闷骚，却藏着他最直白的爱意。乔苏最后说再也不说他封建了，大概也是懂了，他的控制欲，从来都是爱的底气。他站在靳越群身边，哪怕吵过闹过，喊过恨，可从来没真正离开过。
那句“我恨你”，原来从来都不是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