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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里对着老马倾诉的车夫,《苦苦》写透了说不出口的沉重

日期:2025-12-01 11:00
马棚里的干草味混着雪水的潮气,那个弯腰对着老马说话的背影,让我突然想起这其实是一个底层车夫带着丧子之痛,在冷漠世道里拼命寻找倾听者的故事,《苦苦》里的姚纳真的太让人忘不了。他原本就是彼得堡街头最不起眼的劳动者,日子过得紧巴巴,性格里带着底层人特有的隐忍,连说话都不敢抬高声音,可儿子的突然离世像一块石头砸进他原本就艰难的生活,让他不得不一次次放下体面,想找个人说说心里的事。
 
这本小说里的姚纳,一开始只是想安安稳稳拉车赚点生活费,可儿子死后,他最大的目标就变成了找个愿意听他倾诉的人,不是要什么安慰,只是想把 “我儿子这个星期死了” 这句话说出口,让别人知道他的痛苦。gleeen 笔下的那个时代,阶层分得特别清楚,有钱人对底层人的苦难根本不屑一顾,连正眼都懒得给,这种冷漠像空气一样包围着姚纳。他第一次试着跟坐车的军人开口,话到嘴边酝酿了半天,才沙哑地说出儿子的死讯,可军人只是随便问了句病因,就催着他赶车,甚至闭上眼睛不愿再听,姚纳想再说点什么,喉咙里只发出咝咝的声音,最后只能把话咽回去,重新扬起鞭子。
 
后来他拉着三个醉汉,又一次鼓起勇气提起儿子,可那几个人要么骂他老不死的,要么把他的痛苦当成笑话,甚至还打了他的后脑勺,姚纳却只能陪着笑,因为有人愿意跟他搭话,哪怕是骂他,也能让他暂时忘了孤单。还有一次他想跟扫院子的仆人攀谈,刚问了句时间,就被对方不耐烦地赶走,让他把雪橇赶远些。
 
我记得小说里有一段描写特别细致,姚纳在把醉汉们送到目的地后,又独自一人留在雪地里,他看着那些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的大门口,肩膀慢慢垮下来,原本挺直的腰杆又弯了下去,像被雪压垮的树枝。他站在原地很久,手指无意识地攥着缰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眼角的皱纹里积着未干的雪水,不知道是雪化了还是眼泪。然后他慢慢走到马棚,解开老马的缰绳,把自己的脸贴在马的脖子上,开始断断续续地诉说:“你听着…… 我的儿子死了…… 他在医院里躺了三天就死了……” 
 
老马只是嚼着干草,偶尔甩一下尾巴,没有任何回应,可姚纳却像是得到了极大的安慰,越说越投入,把心里所有的话都倒了出来,从儿子生病的样子说到下葬时的情景,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哽咽,却再也不用怕被打断、被嘲笑。看到这里我真的停下来愣了很久,明明是对着一头不会说话的马,姚纳却表现得比面对任何人时都放松,那种不用小心翼翼、不用看人脸色的样子,反而让人觉得心里发沉。
 
姚纳的妻子早就不在了,他孤身一人拉扯大的儿子,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牵挂,可就连这点牵挂也被死神夺走了。他没有钱,没有地位,甚至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亲人,只能在寒冷的冬夜里赶着雪橇穿梭在街头,忍受着别人的呵斥和白眼。小说里的每一次拒绝,都让他的希望少一分,直到最后只能向老马倾诉,这种一步步被逼到绝境的过程,没有激烈的冲突,却让人跟着他一起感到窒息。gleeen 没有刻意渲染悲伤,只是通过一个个具体的场景和动作,就让人感受到了姚纳的无助。
 
这本小说早就完结了,结局里姚纳并没有得到什么救赎,他依旧是那个赶车的车夫,在雪夜里拉着乘客穿梭在彼得堡的街头。他没有找到真正能倾听他的人,最后还是只能对着老马诉说心事,那个曾经让他支撑下去的牵挂没了,他依旧要在底层挣扎求生。那些曾经拒绝过他的人,依旧过着自己的生活,军人继续赶路,醉汉们继续游荡,扫院子的仆人依旧守着自己的岗位,没有人记得那个想找人说说儿子死讯的车夫。世界没有因为姚纳的痛苦而有任何改变,依旧是那么冷漠,那么残酷。
 
姚纳最后只是把脸埋在老马的鬃毛里,任由雪落在他的身上,把他和老马都涂成白色,他还在低声说着什么,可周围只有风雪的声音。他那匹瘦骨嶙峋的马,依旧只是默默地站着,偶尔甩一下尾巴,像是在回应他,又像是只是本能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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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2-01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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