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第三者》里余召的橘子灯，亮到结局都没熄灭？

余召提着橘子灯坐在家门口台阶上数星星的样子，我翻书时总忍不住回头看。《透明的第三者》里那个总把自己当透明墙的少年，他的故事从来都绕不开家庭里那种不冷不热的氛围，还有骨子里藏不住的自卑，这两样缠在一起，让他连笑都要先观察别人的表情，确定安全了才敢扬起嘴角。
 
抗病毒口服液把这种小心翼翼写得太细了，他说自己是被吊在后面的透明挂饰，只有风吹过才会叮叮当响两声，对别人其实无关紧要，这话读着的时候，我盯着书页愣了好久，好像能看见他缩在人群角落，明明想说话却又把话咽回去的样子。
 
这本小说里，余召的出身就带着股挥之不去的压抑，父母的情感像快燃尽的香烟，呛得人难受，却又没法躲开。他想被人在意，却又怕自己不合群，所以人生准则里总有 “该安静的时候安静”，为了不被责骂，甚至会把自己不合尺寸的地方削掉，去迎合别人的要求。记得曲尧是他从小依赖的竹马，他悄悄把这份依赖变成暗恋，以为跟着曲尧就什么都不怕，可季匀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季匀对着他永远温柔礼貌，转身却用尽心机诱导曲尧和自己开始试用期恋爱，余召看着两人时常待在一起，只能默默把暗恋藏得更深，连找曲尧说话都觉得自己是多余的电灯泡。
 
学校里没人跟他搭话的那段日子，新同桌陆筠主动凑了过来，每天分享笔记，有人调侃他不合群时还会站出来维护。这份直白的善意让余召第一次有了被专属保护的感觉，他公开说陆筠是自己的初恋男友，甚至把第一次给了他。可这段关系没维持多久，曲尧和季匀得知后脸色都沉了下来，之前的试用期恋爱成了泡影，两人联手在他面前说陆筠的坏话，故意制造误会，只想把他抢回来。而季温作为季匀的哥哥，一开始以长辈的姿态包容他，耐心听他倾诉烦恼，教他 “不要总觉得自己不重要，你的心意也值得被认真对待”，余召一度把他当成最信任的人，到最后才发现，这份兄长般的温柔里，藏着不输给任何人的占有欲。
 
最让我难忘的是他带着那盆叫 hope 的花去看江的那段描写，小说里写他把花盆放在车篮子里，说这花长得慢，一度以为它长不起来了，幸好现在长得很好。他想带花呼吸自由的空气，觉得老待在巷子里看一小片天空挺闷的，还说 “很少有人会带花来看江的，好多花都是站在一个地方等着别人来看她，但因为你很重要，所以我想带你到处走走，看看江上的太阳。要是实在开不出花也没关系，长成它能长成的样子就好了”。
 
这段文字我来回读了三遍，余召其实是在说自己吧，他渴望被人放在心上，渴望有人愿意花心思带他看看外面的世界，哪怕他像那盆花一样长得慢，也能被接纳本来的样子。他给花取名 hope，说希望是从别人的温柔中孕生的，可那时候的他还没意识到，自己本身就值得被温柔对待，不需要依赖任何人的施舍。
 
季温的话其实没说错，他不是一受伤害就会碎掉的人。经历了暗恋的酸涩、被误解的委屈、被争抢的混乱后，余召真的变了。他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角落的透明人，开始敢直白表达情绪，不开心就直接拒绝，面对季匀的算计，后来也能像驯小狗一样拿捏住对方，让他不敢再随意摆弄心思。这本小说里的转折从来都不是突然发生的，而是一点点积累起来的，从他敢对父母的不合理要求说不，到敢在四个少年的拉扯中坚持自己的想法，每一步都走得磕磕绊绊，却又格外坚定。
 
小说完结后，结局里余召建了一个五人群，把曲尧、季匀、陆筠和季温都拉了进去，他没有选择任何一个人，而是和四个人都保持着亲密关系。番外里补全了四人的深层心意，还有季温的单独视角，算是真正的大 HE。他曾经羡慕王八有壳，想躲的时候就能躲起来，可到最后，他没躲进任何人的庇护里，反而自己长出了铠甲。那个提着橘子灯数星星的少年，最终没有落进晦暗的尘土里，就像他带去看江的那盆花，不管有没有开出惊艳的花，都长成了自己能长成的样子。他说曲尧是他的日出，其实到最后，他自己也活成了照亮自己的光。
 
现在想起《透明的第三者》，还是会先想到那个橘子灯，露水飘在余召脸上，凉丝丝的，他数了半天星星，却分不清哪颗数过哪颗没数过。其实他不用数的，那些在意他的人，早就像星星一样，在他身边亮了起来，而他自己，也终于不再是那盏需要依附别人才能发光的橘子灯，而是成了自己的光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