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声》里戚回在病房外站着的夜晚，到底在想什么？

江声晕倒在办公室那个情节，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回声》的故事从这里慢慢铺展开，主角的性格底色和后来的重大转折其实早就藏在里面了。江声从小被父母宠着长大，性子开朗得很，喜欢谁就一门心思对谁好，当初追戚回的时候，明明知道对方不是同个取向，还是以学弟的身份一点点靠近，混脸熟、一起吃饭，硬生生磨成了戚回身边最亲近的人。而戚回呢，性格本来就冷漠，不怎么会表达感情，上学时没什么朋友，家庭出事后更是把自己裹得严实，江声趁这个时候告白，两人就这么在一起，一耗就是七年。
 
这本小说里，他们一起创业把公司做起来，江声总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直到他在戚回办公室等对方加班时晕倒，醒来后身边空无一人，那种被忽视的感觉，不是靠一句 “他在忙工作” 就能抵消的。后来去医院查出脑袋有问题，他没立刻告诉戚回，反而先撞见戚回和家里撮合的女生聊天，站在远处看了好久，转身就走了。说实话，看到这里我真的暂停了好久，江声不是没争取过，七年间他主动付出，习惯了等戚回下班，习惯了对方的客气疏离，可身体的不适和眼前的画面，让他终于意识到，有些东西再怎么凑也凑不到一起。
 
杀死异乡人把江声提分手那段写得特别淡，没有大吵大闹，就是在最后一天安排好公司的所有工作，平静地跟戚回说要分开。戚回那时候的错愕是真的，他反复问 “为什么”，明明前一天两人还好好的，可他不知道江声晕倒时的无助，不知道医院诊断书的重量，更不知道自己的冷漠早已攒够了对方的失望。江声走后去了异地治疗，戚回疯了一样找他，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这种失控感，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
 
小说里有段细节我记得特别清楚，江声治疗好回父母家，和朋友聚会时喝醉了，被戚回找到带回了家。醒来后，戚回坐在床边，声音沙哑地说 “我不能没有你”，江声只是背对着他，没有回头。戚回就那么坐着，从天亮到天黑，期间给江声热了三次粥，每次都只是放在床头，不敢多说话。后来江声起身要走，戚回伸手拉住他的手腕，手指攥得发白，说 “我知道错了，以前是我忽略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江声挣了一下没挣开，就那么站着，沉默了很久，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这段描写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把两个人的状态写得特别真实，戚回的慌乱和无措，江声的犹豫和残留的在意，都藏在那些细微的动作里。我当时看着这段，总觉得戚回早该这样了，可又觉得，有些伤害不是一句 “我错了” 就能抹平的，江声的果断和后来的迟疑，都是他真心的证明。
 
还有个转折让我印象很深，戚回后来知道了江声做手术的事，拿着诊断书在医院走廊里站了很久，那种迟来的愧疚让他整个人都垮了。他开始学着主动表达，不再一味埋头工作，会记得江声的喜好，会在江声朋友面前放低姿态，一点点弥补过去的亏欠。江声的父母很开明，知道儿子的情况后没有反对，反而劝他遵从自己的心意，这些来自家人的支持，也让江声慢慢放下了心里的芥蒂。
 
这本小说去年完结了，结局里江声最终选择了原谅戚回，两人重新走到了一起。没有轰轰烈烈的求婚，也没有什么盛大的仪式，就是像以前一样一起生活，只是戚回变得黏人了很多，再也不会让江声一个人等待。江声的身体已经康复，公司也依然是他们两个人一起经营，那些曾经的隔阂和伤害，好像都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慢慢淡去。杀死异乡人没有写他们是否结婚，只是描写了两人一起做饭、一起加班的日常，平淡却很安稳。
 
其实我有时候会想，江声当初到底是怎么下定决心离开的，七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但看到他独自治疗时的坚强，看到他面对戚回挽回时的冷静，又觉得他的选择是对的。戚回的改变是真的，他从一个情感淡漠的人，变成会主动表达爱意、会害怕失去的人，江声的离开，确实让他脱胎换骨。
 
结局里两人站在公司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戚回轻轻握住江声的手，江声没有躲开，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那个画面，和江声当初一个人在办公室晕倒的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或许这就是《回声》想要表达的吧，有些感情，需要经历过失去，才能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