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俗影片》里威尔洗不掉妆的那个凌晨 到底在想什么？

《庸俗影片》的故事从来都绕不开主角的出身和那些把他推到绝境又拽回来的转折，你没法把这些拆开来谈，好像少了哪一块都撑不起整个故事的骨架。就像威尔一开始的日子，那种窘迫不是随便一笔带过的，而是渗透在每一个细节里，和他后来的每一次选择都绑在一起。四野深深笔下的这些关联，不是刻意搭起来的，而是读着读着就会发现，所有情节都长在主角的性格和处境里。
 
这本小说里的威尔，一开始就是靠扮生日派对小丑糊口的，住的是破旧的寄宿屋，房间狭小得转不开身，还要赚钱给疗养院的母亲交费用。他母亲也不是什么慈爱的角色，刻薄又暴躁，就算后来威尔境况好了，把她转到条件更好的地方，也没见她有半点温和的样子。威尔其实是喜欢这份小丑工作的，不是因为赚钱多，而是因为孩子们是真的开心，那种纯粹的快乐和他身边成年人的冷漠刻薄完全不一样。他的目标很简单，就是能安稳赚点钱，不用再被房东催租，不用再被街上的小混混欺负，能守住这份给孩子们带来快乐的工作。
 
印象里他之所以会想到做“单身派对小丑”，也是因为实在凑不够钱了。他想了个主意，扮成穿着内衣和小丑妆的样子去派对当噱头，等真正的脱衣舞娘来之前先活跃气氛，还给自己取了个“庸俗小丑”的名字。这本小说里这段描写很真实，没有美化他的窘迫，也没有刻意放大他的无奈，就是平铺直叙地写了他贴广告、等生意的过程。直到他接到那个 motel的单子，原本以为是普通的派对，结果进去就被埃德和他两个儿子堵在了里面。
 
这段情节我重读了两遍，不是因为有多震撼，而是里面的对话和动作太具体了。威尔穿着长袜、吊袜带，脸上还画着小丑妆，外面套了件风衣，刚进门就被埃德推到墙上。埃德问他是不是来提供“特殊服务”的，威尔说自己只是个小丑，是来搞笑的，埃德的儿子吉诺就一脚踹在他膝盖上，让他跪下来。然后三个人把他的风衣扯掉，开始用相机录像，嘴里还骂着难听的话。威尔一开始还在挣扎，喊着“你们搞错了”，后来被打懵了，只能任由他们摆布。
 
最让我停住的是他被放走后的那段描写，他跌跌撞撞回到家，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打开热水往脸上冲，小丑的油彩混着水往下流，变成一道道彩色的水流，他用毛巾使劲擦，擦得脸都红了，还是有残留的颜色。他就那样蹲在浴缸边，肩膀一抽一抽的，没有哭出声，只有热水哗哗流的声音，流了整整一个小时，直到水变凉，他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这段描写没有多余的情绪渲染，却比任何夸张的表达都有冲击力，我盯着那段文字看了很久，才明白他当时的绝望不是喊出来的，是藏在那些擦不掉的油彩和冰凉的热水里的。
 
这次袭击之后，威尔消沉了很久，房租越积越多，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门都不想出。直到他想起之前答应过一个客户，要去给她的孩子办生日派对。他本来不想去，但还是硬着头皮穿上小丑服出了门，却没想到遇到了意外——那个孩子的父亲因为和妻子离婚，情绪失控把孩子劫持了。现场一片混乱，家长们都在哭，警察也不敢轻易上前。威尔一开始躲在旁边，后来看到孩子吓得发抖，突然就走了出去，对着那个父亲说“我是小丑，我来给你变个魔术吧”。
 
那个父亲愣了一下，手里的刀松了一点，威尔就慢慢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之前给孩子们变魔术用的彩球，一边抛一边说“你看，所有不开心的事，就像这些球一样，抛出去就不见了”。就在那个父亲分神的瞬间，警察冲上去把他制服了。
 
这件事之后，威尔成了当地的英雄，媒体都来采访他，他的小丑生意也突然好了起来，后来还开了自己的电视节目。本以为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结果埃德父子又找了过来，他们把之前录像的片段剪辑过，做成了像是双方自愿的色情录像带，威胁威尔要把录像带曝光。威尔这时候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退缩，他找到西德，西德是他高中同学，现在在做工，还认识一些帮派的人。西德本来想帮他找帮派解决，威尔却拒绝了，他说“这次我想自己解决”。
 
小说完结的时候，结局里威尔在那个曾经被袭击的motel房间里等埃德父子。埃德他们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录像带，威胁威尔给他们钱。威尔没有说话，而是突然拿出之前准备好的刀，和他们扭打在一起。混乱中，埃德不小心开枪打死了正好闯进来的一个劫匪，那个劫匪本来是想抢劫西德的。西德趁机跑了出去，威尔则在和吉诺的搏斗中，把刀插进了吉诺的胸口。埃德看到儿子倒下，疯了一样扑过来，威尔躲开后，用椅子把他砸晕了。最后警察来了，威尔因为正当防卫没有被追究责任，他的电视节目继续播着，只是再也没有扮演过“庸俗小丑”。
 
埃德父子最后都受到了惩罚，吉诺死了，埃德被判刑，西德也没有因为认识帮派的事受到牵连。《庸俗影片》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威尔还是那个喜欢给孩子们变魔术的小丑，只是脸上的笑容比以前更踏实了。我有时候会想，他后来每次给孩子们画小丑妆的时候，会不会想起那个油彩洗不掉的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