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温小雨》时怀捡书没哭的瞬间，是不是真的变勇敢了

时怀哭着问为什么所有人都要欺负他的时候，我才慢慢反应过来，《低温小雨》的故事从来都离不开两个主角的性格底色和他们之间拉扯的人物关系。不是那种刻意铺垫的关联，是字里行间透出来的，好像从虞迟景带着一身戾气转学过来，时怀缩在教室角落默默值日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的纠缠。我其实一开始没太看懂虞迟景的态度，他明明没主动欺负过时怀，却又在别人欺负时怀的时候，站在旁边看着，不说话也不插手。
 
这本小说里的虞迟景，原生家庭带给他的冷漠刻在骨子里，口袋里的烟、桌子里的空酒瓶，还有耳垂上的耳钉，都是他用来隔绝别人的保护层。转学是因为把挑衅的同学打到出血，妈妈没办法才给他办的手续，到了新学校，他的名声很快就传开了，没人敢招惹他，自然也没人愿意和他做朋友。而时怀和他完全是两个极端，班里的人都能欺负他，值日永远是他一个人做，水杯里、书包里总会出现脏东西，手背上还有烟头烫出来的疤，连在校外都会被人拖到巷子里堵着。雪碧oo把这两个人的初始状态写得很鲜明，不用刻意对比，就能感觉到他们之间那道无形的鸿沟。
 
真正让我停下来重读的，是虞迟景无意中参与到欺负时怀的事件里那次。具体是怎么参与的记不太清了，好像是他没拦住身边的人，又或者是他的沉默被当成了默许。总之，那天时怀哭得像小猫一样呜咽，抬头问他“为什么你们都要欺负我，我哪里做错了，我该死吗？”的时候，虞迟景的反应完全乱了。这本小说里这段对话的描写没有多余的修饰，就直白地写虞迟景像浑身是泥的小狗，第一次不知所措，半天才卡出一句“我没欺负你啊，但是……对不起。” 我盯着这段看了好一会儿，原来再冷漠的人，在这样纯粹的委屈面前也会慌神。他之前的冷漠不是真的麻木，只是没遇到能让他打破保护层的人。也就是从这次之后，虞迟景把时怀拉进了自己的保护圈，这应该是他们之间最明显的转折了。
 
之后虞迟景做的那些事，都在一点点填补时怀的不安。让时怀住到自己的宿舍，睡觉的时候会拉着他的手，不让他再用容易被人动手脚的水杯，换成自己的。我记得有个细节是，时怀一开始不敢靠近他，递东西的时候都会往后缩一下，虞迟景没说什么大道理，只是把东西递得更近一点，等他慢慢伸手来接。没有强迫，也没有不耐烦，就只是用这种安静的方式告诉时怀，现在有人保护他了。再后来，有人在校外堵时怀的时候，虞迟景直接冲上去把人赶跑了，回来的时候自己胳膊上也带了伤，却先去检查时怀有没有事。这时候的虞迟景，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戾气，他的核心目标好像从一开始的隔绝所有人，变成了守护时怀，不让他再受一点欺负。
 
还有一次转折是，那些经常欺负时怀的人不甘心，趁虞迟景不在的时候又找了过来，把时怀的书扔在地上踩。时怀这次没有像以前一样默默忍受，而是蹲在地上一本本捡起来，虽然还是在发抖，却没有哭。等虞迟景回来看到这一幕，没有像上次一样只是慌乱，而是直接找到那些人，没有动手打架，只是把踩坏的书扔在他们面前，说“以后再碰他一下，试试”。他的语气还是冷的，但和之前对所有人都冷漠的那种冷不一样，这次的冷里带着明确的守护欲。从那之后，就再也没人敢欺负时怀了。这几次转折下来，虞迟景的性格在慢慢变，时怀也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可怜，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近，不是那种刻意的甜腻，而是互相救赎的踏实。
 
《低温小雨》的结局其实很简单，小说完结的时候，没有写他们后来的具体成就，就只是写两人留在了一起。那些曾经欺负时怀的配角，后来也没再出现过，应该是彻底从他们的生活里消失了。结局里虞迟景还是会拉着时怀的手睡觉，时怀也不再会因为一点动静就发抖，他们就像普通的少年一样，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平静地过着日子。没有轰轰烈烈的情节，却很贴合整个故事的基调。
 
我有时候会想，虞迟景那句“对不起”里，除了慌乱，是不是还有对自己之前沉默的愧疚。他一开始觉得时怀的遭遇和自己无关，直到亲眼看到时怀的委屈，才明白沉默也是一种伤害。雪碧oo在写这段的时候，没有把虞迟景塑造成完美的救世主，他有自己的缺点，有过迷茫和慌乱，正是这些不完美，让这个角色更真实。时怀也不是一直软弱，他在虞迟景的保护下慢慢变得勇敢，这种互相的改变，才是他们之间关系最动人的地方。可能我理解的也不一定对，毕竟每个人看小说的角度都不一样。但我始终记得，时怀哭着提问，虞迟景笨拙道歉的那个场景，那是整个故事里，两个主角真正开始靠近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