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绒锁》里傅城那段还钱的戏，我记了好久

傅城攥着信封站在蒋英贤办公室门口的样子，我翻完书好几天都没忘。《鹅绒锁》的故事里，这份藏在自尊里的拉扯太戳人——傅城的出身本就带着寄人篱下的底色，退役特种兵的身份没给他带来安稳，反倒因为妹妹的意外，被拽进了和蒋英贤纠缠的漩涡里。他的性格里全是刻在骨子里的正直，可这份正直在巨额医药费面前，又不得不折腰，这种矛盾感几乎贯穿了整个故事，也成了他和蒋英贤关系里最拧巴的引线。
 
其实最开始读的时候，我总觉得傅城太固执了。蒋英贤是蒋氏集团最有希望的继承人，家里六个子女，她凭着自己的本事在尔虞我诈里站稳脚跟，连联姻都是为了家族利益的算计，见惯了商场上的利益交换，她对傅城的好奇，起初不过是想扒掉他那层正直的皮囊，看他受挫别扭的样子。第一次见面在酒会，傅城是徐小姐的保镖，一米九的个子，板寸头，腰背挺得笔直，和周围衣香鬓影的应酬氛围格格不入，蒋英贤多看了两眼，大概那时候就觉得这个人和她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真正的交集是因为车祸。蒋英贤的弟弟把车借给纨绔朋友，结果撞了傅城的妹妹，妹妹成了植物人，每天的治疗费是笔天文数字。蒋英贤起初想用钱息事宁人，傅城当场就拒绝了，可看着病床上毫无反应的妹妹，他最后还是找了蒋英贤。蒋英贤借了钱，却拿着镜头对准他，让他脱衣服拍视频当保障，傅城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照做了——他没得选，守护妹妹是他那时候唯一的目标，哪怕要放下自己最看重的自尊。
我特意回头重读了那段还钱的描写，春眠药水写得太细了。傅城每次都拿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是他省吃俭用攒下的钱，不多，可能也就够几天的治疗费零头，可他每次都准时送过来。
 
蒋英贤一开始不收，让他拿回去，他就站在办公室门口不走，板着脸说“欠你的，我得还”，语气里没有讨好，只有一种近乎倔强的坚持。他的手指会无意识地摩挲信封边缘，那是他在掩饰自己的窘迫，可眼神却很亮，没有半分卑微。蒋英贤最后让他别送钱了，直接来找她，两人的关系也就这样顺理成章地靠近，可傅城的自尊从来没丢过，哪怕私下里早已纠缠不清，他在人前还是保持着距离，连看蒋英贤的眼神都带着几分克制。
 
这段关系里的转折，其实都藏在傅城的选择里。妹妹出事是第一个坎，让他从保镖变成了求助者，也让他和蒋英贤有了不得不绑在一起的理由；后来妹妹走了，他俩唯一的纽带断了，蒋英贤选择结束关系，傅城没纠缠，只是默默收拾东西离开，之后去当了国际雇佣兵——他想尽快还清蒋英贤的钱，也想逃离这段让他自尊受挫的感情。我当时看到这里的时候真的愣住了，觉得傅城太傻，明明动了心，却因为身份差距和自尊不肯低头，可转念一想，这才是他啊，要是真的放下自尊依附蒋英贤，那也就不是傅城了。
 
异国他乡的重逢是意料之外的转折。蒋英贤去谈生意遇到袭击，刚好傅城在附近执行任务，救了她。那时候的傅城，穿着作战服，脸上还带着灰尘，可看到蒋英贤的瞬间，眼神还是软了。这次重逢没有了之前的试探和捉弄，蒋英贤认清了自己的心意，她不想再被联姻捆绑，也不想再错过傅城。她回去后用了不少手段解除婚约，面对家族的压力，她没有退缩，反而坚定地说自己选择傅城，不是因为他对自己有多好，而是因为他这个人本身就很好——看一个人不是看上限，是看下限，哪怕那天遇到危险的不是她，傅城也会出手相救。
 
这本小说里的人物从来都不是完美的，蒋英贤的控制欲，傅城的固执，都让这段关系充满了拉扯，可正是这种不完美，才显得真实。春眠药水没有刻意美化他们的爱情，也没有回避身份差距带来的问题，就连傅城最后回到军队上学，重新找回自己的价值，也是顺理成章的结果，没有半点突兀。
 
小说去年完结了，结局里两人成了合法伴侣，没有轰轰烈烈的求婚，也没有盛大的婚礼，就是很平静地在一起了。蒋英贤依旧在蒋氏集团打拼，傅城则在军队里继续成长，他们都没有因为对方改变自己的底色，却又在彼此的生命里扎了根。沈东扬作为曾经的联姻对象，最后也只是放手，没有过多纠缠，毕竟他和蒋英贤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建立在利益之上，分开也是早晚的事。
 
有时候会想，傅城当初要是没那么固执，会不会早点和蒋英贤走到一起？可再想想，要是没有那份固执的自尊，傅城也就不是蒋英贤会心动的那个人了。《鹅绒锁》里的拉扯，从来都不是为了虐而虐，而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在靠近彼此的过程中，慢慢卸下伪装，找回真实的自己。傅城最后站在军队训练场的样子，和当初那个攥着信封站在蒋英贤办公室门口的他，好像不一样了，又好像从来都没变——他还是那个正直又执着的人，只是这一次，他不用再为了自尊挣扎，因为他终于找到了和蒋英贤并肩而立的底气。
他那时候递信封时，指节泛白的样子，大概早就刻在蒋英贤心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