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宫殿》里卡恩问爱是什么时 安瑟薇在擦剑

卡恩抬手要掏心脏的瞬间，我才后知后觉，《血肉宫殿》的故事里，主角的性格底色从来都藏在他的出身里——他是被安瑟薇从冰牙手中救下的血族，二十多年困在银剑森林，连比喻和现实都分不清，更别提理解人类口中的“爱”。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绑着他的初始状态与人物关系，安瑟薇教他文字礼仪，教他克制嗜血的欲望，连“爱”的解释，都要借着山洞边的野花来铺垫。
 
其实我看的时候总在暂停，尤其看到他问安瑟薇“那你爱我吗”时，安瑟薇擦拭巨剑的手猛然一震，双颊绯红地错愕抬头，我盯着那段文字看了好一会儿。21点牌写得很细，没加任何情绪注解，只说安瑟薇望着巨剑，用手抚摸剑身，嘀咕着要怎么解释，然后指了指那株向着洞外阳光生长的野花。她区分喜欢和爱的时候，语气应该是平淡的吧？毕竟她要教的是一个刚摆脱杀戮本能的血族，要告诉他喜欢是占有，爱是付出，是给花浇水修剪，是离开后仍牵挂它的冷暖。
 
这段对话之后没多久，就是卡恩记忆碎片崩塌的转折。他在火光闪烁的山洞里，看着安瑟薇尔搀扶着虚弱的自己，提起血环氏族曾经的家，说“在我亲手毁灭掉血环之前，是的”。那一刻他的失落，和之前在银剑森林里求知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他记起了安瑟薇的部分事情，却还是有大片空白，由尔法追问姐姐下落时，他面露痛苦，破碎的记忆在意识之海中碰撞——这是他第一次直面自己亲手毁掉的过往，也是安瑟薇教他的“爱”，第一次和他的罪孽重叠。我当时就想，他后来会要求军团植入屠夫之钉，是不是也和这份记忆的残缺有关？曾经被教导向善，却又背负着毁灭氏族的罪名，连对安瑟薇的感情都只剩碎片，索性彻底投向杀戮。
 
这本小说里，类似的转折还有很多。比如他拒绝原体命令时的不卑不亢，面对暴怒也拒不下跪，可后来却因为兄弟安格尔泰被艾瑞巴斯背刺而暴怒，连杀数人；比如他为基因之父打造战甲时，特意加入定位器，怕对方迷失在战争狂热里，可最后自己却沦为六亲不认的嗜血狂魔。这些转变都和他的性格底色挂钩，他从来不是纯粹的恶，只是初始的懵懂被记忆和罪孽层层包裹，最后压垮了安瑟薇教给他的所有东西。
 
还有由尔法找姐姐的那条线，也和卡恩的转折缠在一起。由尔法担心母亲米拉伤心，毕竟安瑟薇是舅妈和舅舅的遗孤，米拉独自抚养姐妹俩长大，身为教宗之一常年操劳，身体本就不佳。她对卡恩怀着忌惮，却又迫切想知道姐姐的下落，问题像暴雨梨花般砸向他时，卡恩的回忆才彻底涌来——银剑森林的半年，安瑟薇说等消灭冰牙余孽，就带他周游大陆，说要让他带领血族走向光明的未来。可这些承诺，最后都成了记忆里的碎片。
 
我印象最深的另一个转折，是卡恩彻底堕落之后。他要求军团战士植入屠夫之钉，不从者杀无赦，曾经那个会追问“爱是什么模样”的血族，变成了热衷于为恐虐献上祭品的狂战士，连敌我都不分。这里和他之前在银剑森林的状态形成了极致反差，安瑟薇教他的一切都被抛弃，唯独对兄弟的执念留存了下来，成了他杀戮的借口。这本小说里没有绝对的好坏，观者不是反派，只是屈服于命运，卡恩也不是天生的狂魔，是出身的懵懂、记忆的残缺、以及失去安瑟薇的遗憾，一步步把他推到了那个位置。
 
小说去年完结了，结局里的世界倒是恢复了正常，红色天空消失，溶灵升空的现象也没了，大海重新出现，NPC们各自有了归宿。只是卡恩的去向成了谜，真结局里他用剑刺向龙心脏后，世界变回普通，爱人在海边看海，他却不知去了哪里。有人说他可能成为了新的界王，重启了轮回，可小说里没明确写，我也就不多猜。只是偶尔会想起银剑森林里的那个场景，他扯开衣襟要掏心脏，安瑟薇急忙抓住他的手，无奈解释“在心里只是比喻”。
 
他那时候要是能一直留在银剑森林就好了，不用面对血环氏族的过往，不用卷入军团的叛乱，只是跟着安瑟薇学习，等着消灭冰牙余孽后周游大陆。可《血肉宫殿》从来不是这样的故事，他的出身决定了他要直面罪孽，他的性格底色决定了他无法忍受记忆的残缺，而他与安瑟薇、与兄弟的关系，最终都成了推动他堕落的力量。结局里没有他的下落，只有海边的风和恢复平静的世界，仿佛那个曾经追问“爱是什么”的血族，从来没在这个世界上留下过痕迹。
 
或许我理解错了他的堕落，或许他植入屠夫之钉，只是想借着杀戮掩盖对安瑟薇的愧疚？毕竟他到最后，都没来得及再问一次安瑟薇，当年那句错愕的沉默，到底算不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