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为》里陈枝低头道歉时，我忽然懂了她的怂

陈枝低头数自己错处的模样，我看完好久都没忘。《妄为》的故事里，这份小心翼翼从来不是凭空来的，八岁从孤儿院被接进陈家，顶着别人的身份过活，她的乖顺和怂，早刻在了骨子里。毕竟是冒名顶替的假千金，真正的陈家孙女早没在了，她手里攥着的泼天富贵，全是偷来的，稍微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的境地，这样的出身，注定了她不敢有半分任性。
 
其实一开始我还觉得陈枝太怯懦，直到看到她跟陈宗元道歉那段，才忽然共情了。那天她想求陈宗元同意自己年后出国看爸妈，进门就被陈宗元堵着质问冷战——打电话不接，发信息只回一两个字，连眼神都不敢跟他对上。陈宗元的手搭在她下巴上，逼她看着自己，她飞快扫了一眼，见对方表情没那么凶，才敢小声承认“我有”。之后就一步步凑上去，细数自己的错：不该不接电话，不该不回信息，不该主动冷战，每一句都软乎乎的，听着就没什么诚意，可谁都知道，她只是想哄好这个陈家掌权人，怕自己的出国计划被否决，更怕哪天秘密暴露，连这寄人篱下的日子都过不成。
 
眠昼把陈枝的这份“怕”写得太细了。她不是真的认错，只是懂得权衡轻重，知道在陈宗元面前服软是最省事的办法。毕竟陈宗元不是普通人，大她八岁就夺了陈家的权，黑白通吃，性子又强势，从十八岁生日那晚闯进她卧室开始，她的世界就彻底被这个人打乱了。她不敢招惹他，却又躲不开，只能学着乖巧懂事，扮演好一个温顺的“妹妹”，可这份扮演，在陈宗元的强取豪夺面前，早就摇摇欲坠。
 
这本书里的转折，其实都藏在陈枝的“躲”与“留”里。十八岁生日那晚的闯入是第一个坎，从那以后，陈宗元就没再把她当妹妹看，她的小心翼翼在他面前，成了另一种吸引。后来她试着躲，住校、接受相亲，想找个门当户对的人，赶紧脱离这种诡异的关系，可每次都被陈宗元截胡。印象最深的是她被卷进陈家的家族争斗里，还被人绑架了，那时候我以为她肯定要暴露了，结果却是陈宗元最慌张，发动所有关系找她，把她救出来后，更是把她宠上了天，在外护着她，在家记着她的喜好，可这份好，却让她更怕了——她怕自己沉溺在这份宠爱里，忘了自己只是个冒牌货，更怕这份见不得光的关系，最终会把她拖入深渊。
 
还有一次转折，是她的身份差点被揭穿。具体是谁查出来的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时候陈宗元刚处理完一场夺权后的余波，身心俱疲，却还是第一时间把所有证据压了下来，甚至没跟她提一句危险。她是后来从陈家老仆的闲谈里才知道，那时候有人拿着她在孤儿院的资料找上门，想趁机扳倒陈宗元，顺带揭穿她的身份。她吓得好几天没睡好，主动去找陈宗元，想问他为什么要帮自己，可陈宗元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恶劣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我的人，轮不到别人置喙。”那时候她才明白，自己早就被陈宗元划进了他的领地，想躲，根本躲不掉。
 
其实他俩的关系哪是简单的强势和顺从啊。陈宗元看着霸道，可眼里的在意藏不住，比如陈枝怕黑，他再忙也会留盏夜灯在她卧室门口；陈枝呢，表面顺着他，心里的警惕从来没松过，每次跟他独处，手指都攥着衣角，生怕说错一句话。明明挂着兄妹的名头，相处里全是越界的细节，说起来是陈宗元逼得紧，可陈枝要是真的铁了心要走，好像也能找到机会，说到底还是身不由己占了大半吧。我有时候会瞎想，要是陈枝不是冒牌的，就是正经陈家小姐，会不会就不用这么提心吊胆？可再一想，要是没这层身份，她和陈宗元，说不定这辈子都遇不上，更别说后来那些纠葛了。
 
小说去年完结了，结局倒没什么狗血的反转。陈枝的身份最后也没暴露，陈宗元稳稳坐着陈家掌权人的位置，她也没再提过出国看爸妈的事，俩人就这么留在陈家住着。没有什么告白仪式，更没说要结婚，就是每天一起吃饭，陈宗元去处理家族事，她就在家等着，偶尔也会跟着去公司待着。就像之前陈宗元说的那样，他护着她，她陪着他，至于以后怎么样，小说里没写，也不用写得那么明白，那些之前的挣扎、害怕、想躲，到最后都成了俩人之间不用明说的默契。哦对了，之前跟陈宗元争权的那个叔叔，结局里好像是被送去国外了，再也没回来过，也算彻底断了麻烦。
 
至今都没太摸透陈宗元对陈枝的感情。说是占有欲吧，他是真能妥协——陈枝嫌应酬烦，他从来没逼过她出席，哪怕场面需要，也会提前帮她找好借口脱身；可说是纯粹的真心，他又总爱用强势那套把人绑在身边，好像笃定了陈枝不敢走，又怕她真的走。但陈枝的变化是实打实的，一开始她就想安安稳稳混日子，能早点躲开陈宗元最好，到最后是真的愿意留下来了。不是认了命，是她心里清楚，这世上也就陈宗元会拼了命护着她的秘密，护着她这个人。结局里她不用再刻意装乖巧，跟陈宗元说话也敢抬着头反驳两句，不用再小心翼翼讨好谁，终于能卸下伪装做自己，这样对她来说，大概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现在再回头想她低头道歉的那段，还是会跟着揪一下心。她那时候凑得很近，轻声叫着“哥哥”，一句句数自己的错，声音软得像棉花，听着就没底气。其实哪里是怂啊，她就是没根没底的，只想在这颠沛的日子里，找个能停靠的地方而已。陈宗元就是那个地方，哪怕这份停靠见不得光，哪怕身边全是荆棘，可对陈枝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