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里那块腐肉破茧时，喊的是烨儿啊

总绕不开封华破茧成两岁男童的样子，含混着喊“烨儿”，我现在一想《怪物》，脑子里先冒出来的就是这个画面。它真不是单讲情爱或者悬疑的，主角出身那股子诡异劲儿，跟两人扯不清的羁绊，全拧在故事里，每回转折都带着这两样的拉扯。小妖子开篇就写得特反差，一边是封烨然查出来胃癌，整个人都垮了似的，一边是347号母体里诞下团腐肉，臭得让人退三步。本来是俩不相干的绝境，就因为那声模糊的“烨儿”，死死缠成了死结。
 
封烨然的野心其实挺明显的，就是想压过同父异母的哥哥一头，把没做完的研究给落地。可胃癌跟倒计时似的，逼着他没法等，只能抓着那团腐肉当救命稻草。说真的，那会儿估计就他自己信这实验能成，不是对实验有把握，是他没别的时间耗了。再看封华，打从一块发臭的腐肉开始，就带着怪物的本能，谁靠近就无差别攻击，偏偏对着封烨然就温顺得很。这本小说里的“怪物”压根不是骂人的话，是封华打娘胎里带的样子，也是他后来对封烨然那股极致占有欲的根儿。
 
印象里最戳人的那段，是封烨然清晨醒来看到破茧的封华。破碎的茧丝缠在男童身上，皮肤还有没长匀的凹凸感，恶臭没完全散去，可那双湛蓝的瞳仁像盛着蝴蝶翅膀的光泽。他伸手去摸封烨然的脸，指尖蹭过对方的眼泪，然后仰头笑，一遍遍地喊“烨儿”。封烨然的反应特别真实，不是惊喜也不是恐惧，是全然的混乱，反复问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毕竟阿德瑟尔的书里从没记载过，腐肉能像昆虫般完成变态发育。我读到这里时特意倒回去重看，才发现前文早埋了伏笔，封烨然照料那团腐肉时，总不自觉地念起自己的小名，而怪物竟真的记下了。
 
封华的快速成长是第一个让我愣住的转折。他从两岁男童长成少年，眼里只有封烨然的身影，把“得到他的一切”当成唯一的目标。有人靠近封烨然，他就会用极端的方式清除，不是出于恶意，是他作为怪物的认知里，封烨然本就该完全属于自己。而封烨然初期对他的态度，更像对待一件完美实验品，他依赖封华的存在支撑自己的研究，却刻意忽略对方眼里的占有欲。直到一次实验失败，封华替他挡下致命的辐射，浑身是伤还笑着说“我是你的”，他才第一次迟疑，自己对这个怪物，是不是早已超出了实验者的心态。
 
后来封烨然被哥哥污蔑实验造假，研究数据被销毁，整个人陷入谷底，这是第二个重大转折。他以为自己失去了一切，却在深夜发现封华替他找回了数据，甚至默默处理掉了那些散布谣言的人。封华那时趴在他膝头，说“你可以利用我，因为我也是你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我才忽然懂了，封烨然的野心是想证明自己，而封华的野心，从来只是留住封烨然。这本小说的悬疑感也藏在这里，封华处理麻烦的手段越来越诡异，可每一次都精准地护在封烨然身前，让你分不清他是残酷的怪物，还是执着的守护者。
 
第三个转折是封烨然的绝症复发，他不想拖累封华，故意说要放弃他，转而接受别人的帮助。封华那时拿着一把雨伞，指尖捏着微凉的伞柄，平静地说“你创造了我，也有资格杀了我，被你亲手杀了，也是一种享受”。这句话让我停了很久，封华的世界里，封烨然是创造者，是全部，哪怕被抛弃，也从没想过离开。好在封烨然最终没真的放手，他开始正视自己的心意，不再逃避这份扭曲却真挚的羁绊，两个人一起对抗那些针对他们的势力，把被污蔑的真相一点点揭开。
 
小说早已完结，结局里封华创造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在那里，他和封烨然都是普通人，没有实验，没有绝症，没有纷争，就像他们小时候用橡皮泥捏的小房子那样，有蓝天白云，还有彼此。结局里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只有两个人并肩坐在草地上，封华靠在封烨然肩头，重复着小时候说的“永永远远在一起”。那些曾经的极端与偏执，都化作了平淡里的安稳，封华不再是那个无差别攻击的怪物，封烨然也不再是被野心驱使的研究员，他们只是彼此的归宿。
 
小妖子后期写得有点意识流，好多伏笔得仔细抠才能理清。比如封华小时候画过一幅画，后来新世界的样子，就跟那幅画里一模一样。有人说封华的爱太偏执，可你想想他的出身啊，打从一块腐肉开始，就只有封烨然给过他一点温暖，那股子恨不得把人攥在手里的占有欲，大概就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爱一个人的方式了。封烨然前期也挺摇摆的，有野心，也会脆弱，压根不是什么完美的人，可最后他还是接住了封华的一切，包括他那怪物的底子。
 
封华说过一句话，我到现在都记得，“我从出生开始，就喜欢你了，还是个小孩的时候，就爱上了你”。他的出生本来就是绝望的开头，偏偏遇见了封烨然，才算有了点意义。封烨然呢，这辈子本来被野心和绝症填得满满当当，连喘口气的空都没有，直到封华出现，才终于有了牵挂，也算被救了一回。《怪物》里没什么绝对的好坏，就俩孤独的人，在黑夜里互相缠在一起，最后总算摸到了点光明。那个从腐肉里爬出来的怪物，最后还是在爱人身边，找到了自己的家。他喊了一辈子“烨儿”，到最后，也真的跟他的烨儿，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