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丰年》里苏叶接住瑞雪头颅的瞬间，怎么忘得了

《瑞雪兆丰年》的故事里，主角的出身和那些足以改写人生的重大转折从来都没法拆开看，融合在一处才撑起了整个故事的骨架。就像苏叶，他是苏老将军的独子，身上流着名将的血，这份出身本该让他有安稳的成长环境，可偏偏洛城有那样的条律——因个人过失致使百姓遇害者，遇险时他人不可过早救助。这份出身带来的责任和束缚，早早奠定了他的性格底色，也让后续的诸多转折都有了源头。落回在处理这些关联时很自然，不会让人觉得刻意。
 
我反复回看了村子被狐狸妖袭击的那段，这本小说里对苏叶的刻画，全藏在那些具体的动作和对话里。他本来答应要护瑞雪和村民周全，可等他赶到时，村子已经燃起了火光，遍地都是骸骨和残破的尸体。狐狸妖捧着个圆滚滚的头颅，獠牙间还挂着肉屑，看到他过来，就轻蔑地把头颅掷了过去。苏叶下意识接住，看清是瑞雪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全身都开始颤抖。那个半个时辰前还和他嬉戏，担心娘亲弟弟吃不饱，说着“我叫瑞雪，瑞雪兆丰年，年年有白面饼子吃”的女娃娃，就这样没了。他裂开嘴似哭又似笑，说自己是个骗子，然后颤巍巍地抚过瑞雪的面颊，把她的头颅轻轻放在黄土上。
 
这段描写我看了好几遍，不是因为别的，就是没法忽略苏叶那句“我是个骗子啊”里的无力。他明明是名将之后，武艺超群，可在那一刻，连一个小女孩都护不住。也是从这件事开始，他身上的少年气好像被打碎了，之后再面对狐狸妖时，眼里没了慌乱，只剩决绝。他把全身的精力都灌进刀里，机械地出刀、斩击，哪怕左臂被撕咬得露出白骨，右腿血流不止，虎口撕裂，长刀都砍出了缺口，也没停下。狐狸妖骂他是怪物，可我记得，他只是狂吼着让对方跪下，眼里只有要斩杀敌人的念头。
 
这场战斗之后，苏叶的目标更明确了，不再是单纯的守护某个村庄，而是要真正扛起名将后裔的责任。后来他去了樾州，那里贫穷破败，城墙需要重修，通马道因为没钱被迫搁置。他站在城楼最高处，看着眼前的景象，想着怎么才能让樾州自给自足，不让年轻人再离开家乡。姜非阙替他披上外衣，劝他向朝廷奏请银两，他却拒绝了，说战事频起国库吃紧，樾州不能一直依赖朝廷。这段情节让我有点困惑，明明向朝廷求助是更简单的办法，他却偏要选择最难的一条，直到看到他说“樾州这样下去，会再次被其他山匪觊觎”，才明白他是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小雨这个角色也很关键，她在苏叶独自对战狐狸妖时，曾急切地拦住骑兵队求助，可为首的领将却以洛城的条律为由拒绝了，说要让苏叶感受百姓绝境之所感。小雨愤怒地质问，却被领将用王将军的例子反驳，最后只能默默让开路，在马背上默默祈祷苏叶平安。她和苏叶的互动不多，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出现，让苏叶不是孤身一人。
 
这本小说完结了，结局里苏叶最终守住了樾州，城墙重修加固，还加修了敌台和护城河，虽然通马道的修建过程波折不断，但最终还是有了进展。姜非阙一直留在他身边，两人一起打理樾州的事务。结局里没有过多的煽情，就是平静地叙述着这些事实，却让人觉得踏实。
 
其实看到结局之后，我反而总往回倒那段打狐狸妖的情节。就苏叶被按在白骨堆里的时候，手边是不是就碰到瑞雪了？就是那具没了头颅的尸体。我总在想，那时候他除了疼，还能有别的感觉吗？早一点发现狐狸妖的话，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不是说纠结结果，就是那个画面太清楚了。他把瑞雪的头颅放在地上，放得轻轻的，手指刚碰到她脸就缩回去了，可能是冰到了？然后就转身朝狐狸妖走。那时候天是黑的，他身上的血像烧起来一样，把雪都染成红的了。落回没写他当时想什么，就写他挥刀的动作，一下一下的。但我总觉得，就是从他转身那个时候起，他才真的明白苏老将军留下的东西到底要怎么接，自己该走哪条路。《瑞雪兆丰年》里这段，真的，比结局还让我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