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雪》中知夏坠崖的选择，真的是唯一的出路吗？

翻到书里夹着的枫叶书签时，突然就念起了知夏坠崖前说的那句 “我会在天上好好看着你们的”，明明只是小说里的一句话，却总在脑子里绕。《山雪》说的是一个关于民国金城军阀混战时期，迟家少爷从纨绔子弟被迫扛起家族重任，在情义与抉择中挣扎的故事。
 
迟少爷是金城老牌军阀迟督军的独子，家里囤着数不清的军械和钱粮，在金城地界算得上一手遮天，他最初就是个只知玩乐的少爷，兜里永远揣着雕花银质烟盒，整日泡在戏园和酒楼，对家中军务漠不关心，性格里带着股子不管不顾的执拗，认定的人就算撞破南墙也要护着，这也是后来他宁肯自己悬在悬崖边，也不肯松开向天手腕的根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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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没想过要接老爹的督军位置，只想守着迟家老宅，护着凌雪和知夏安稳度日，逃离那些尔虞我诈的权力争斗，可偏偏生在那个枪炮无眼的年代，金城周边的小军阀都盯着迟家的地盘，他爹突然病逝的消息传出去，家里的老部下立刻分成几派，有人想拥他上位，有人想投靠外敌，他一夜之间就被推到了风口。这本小说里写他第一次主持军部会议时，站在他爹常坐的虎皮椅前，指尖反复摩挲着椅把上的刻纹，愣是把那些吵着要散伙的老兵油子镇住了，我看到这段时特意折了页，总觉得这是他真正变了的开始，不是自愿的，是被现实逼着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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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反反复复读了好几遍的，还是悬崖边的那段细节描写。书里写天泽被凌雪打了一枪后，红着眼扑向向天，三人扭打间一起坠向悬崖，迟少爷眼疾手快抓住了崖边的石缝，另一只手攥着向天的手腕，天泽则死死拽着向天的脚踝，三个人就这么悬在半空，崖下是翻涌的云海，风刮得人睁不开眼。知夏站在崖边，手里握着半截被扯断的粗麻绳，那根麻绳原本是绑在迟少爷腰上的，被天泽的刀划开了。
 
她看着迟少爷的手背因为用力而暴起青筋，看着向天咳着血喊她快走，看着天泽嘴里骂着却还是不肯松手，嘴唇抖了半天，才说出那句 “掌心紧握年华的余温，我爱她。时间快的多残忍，我会在天上好好看着你们的。” 说完她就把手里的麻绳往崖边一扔，身体直直地坠了下去。迟少爷当时疯了一样喊她的名字，声音在山谷里荡来荡去，可除了风声，什么回应都没有。我盯着这段文字看了足足十分钟，甚至忍不住在心里想，要是知夏没松手，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可小说里写她坠下去的瞬间，连一片衣角都没留在崖边，就这么彻底消失了，那种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却无能为力的感觉，让我合上书后，对着窗外发了半天呆，连杯子里的水凉了都没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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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前，迟少爷因为凌雪和知夏闹过不小的矛盾，他误以为知夏暗中算计凌雪，当着众人的面把知夏送的玉佩摔在了地上，知夏当时没哭也没闹，只是捡起玉佩转身就走，从那之后再也没踏进迟家大门；后来迟少爷被天泽陷害，成了金城的通缉犯，躲在破庙里差点被冻死，是知夏连夜冒着风雪送来棉衣和干粮，还塞给他一张出城的路引，他那时才知道，知夏一直都在默默帮他；而他爹的葬礼上，敌对势力派来的刺客刺向他时，是向天替他挡了一刀，刀口深可见骨，从那之后，他就把向天当成了生死兄弟，哪怕后来知道向天也爱慕知夏，也从没怪过他。这些事一件件叠在一起，让悬崖边的那场戏更让人揪心，好像所有的情感和矛盾都在那一瞬间爆发，谁都没有回头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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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迟把民国金城的混乱刻画得入木三分，街上随处可见扛着枪的士兵，商铺今天开门明天就可能被抢，百姓们要么逃去乡下，要么被强征入伍，整个社会乱成了一团麻，而迟少爷就在这样的环境里，一点点褪去了少爷的娇气，学会了带兵、谈判、治理地方。这本小说完结的时候，写了五年后的金城，结局里迟少爷成了金城的督军，把原本混乱的金城治理得井井有条，街上的商铺重新开张，百姓们也能安稳过日子了。
 
凌雪和他办了离婚手续，之后去了国外游学，再回来时成了金城有名的女学者，两人见面时只是点头问好，没了往日的纠葛。向天这五年里走遍了金城周边的山，嘴上说放弃找知夏了，却总在每年知夏坠崖的那天，独自去崖边站着。迟少爷最后留在了金城，守着知夏的墓碑，身边只有一只叫悠悠的猫作伴。天泽死在了悬崖边，知夏没了，凌雪活着，向天还在找，金城的秩序虽然恢复了，可迟少爷每次路过知夏喜欢的那家桂花糕铺，还是会买一块糕，放在墓碑前，再沉默地站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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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我到现在都没明白，知夏当时为什么非要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