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录 or
爱上阅读

爱上阅读

2025个讨论,1个关注

《欢愉》结局里班克森的和解,和内尔那句 “酒与面包” 有关吗

日期:2025-12-19 11:09

反复琢磨内尔说的“所有人都是酒,永远都不会是面包”,才慢慢理清《欢愉》串联起的故事里,藏着太多主角们的出身印记和性格带来的必然选择。不是刻意梳理,就是顺着这句话往回找,发现每个转折好像都能扣到他们最初的状态上,班克森的抑郁、内尔的隐忍,还有芬的偏执,都不是突然出现的,而是和他们的家庭背景、一路的遭遇缠在一起。夏多布昂把这些揉进人物关系里,读的时候总觉得那些纠结不是凭空来的,而是从根上就带着的。
 
这本小说里的班克森,出身学术世家,父亲一门心思想让孩子继承生物学衣钵,可他两个哥哥都没熬过这样的期待,一个死在战场,一个失恋抑郁自杀。轮到他的时候,父亲不在了,母亲接着把这份压力压过来,最后他被赶到新几内亚的基奥纳部落做研究。那时候他在学术上没任何方向,待在异族人中间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精神上憋得喘不过气,居然选了跳河自杀,还好被两个派贝部落的人救了。现在想起来,他后来那么依赖内尔,大概就是因为内尔出现之前,他的世界里全是被安排的人生,连绝望都是孤立无援的。
 
内尔和芬的到来,算是彻底打破了班克森死水一样的生活。这本小说里对他们三人初遇的描写很淡,没有刻意的戏剧冲突,就是两个同样在做人类学考察的人,闯进了另一个人的绝境里。班克森一开始就看出内尔和芬之间的不对劲,内尔满身是伤,芬却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反而总在挖苦讽刺她。后来才知道,内尔和芬结婚快两年,可芬从来没把她当成同伴,做研究有了发现就偷偷自己写下来,完全不跟内尔分享。内尔其实早就不满,可她一直忍着,因为她知道芬不喜欢她太强,也不喜欢她太弱,只能小心翼翼地迁就。
 
印象最深的是一段三人的对话,内尔被问到“对你来说,她是面包吗?”,她缓缓摇了摇头说“对我来说,所有人都是酒,永远都不会是面包”,班克森接着问“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你并不想拥有他们”。这段对话我重读了好几遍,不是因为难懂,而是能从这几句简单的话里,读出内尔心里的挣扎。她想要的是平等的理解和陪伴,可芬给不了,班克森虽然懂她,却又碍于她和芬的关系不敢靠近。她那句“所有人都是酒”,大概是说她从来没把任何人当成赖以生存的依靠,可“酒”带来的短暂麻痹,又终究解决不了她对自由和理解的渴望。就像她之前在考察途中,总担心自己错过最该研究的部落,怕那些合乎心意的生活方式,就这样和自己失之交臂。那种想抓住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抓什么的茫然,全藏在这句话里了。
 
芬的野心最终还是毁了三个人的平衡。他一直嫉妒内尔在学术上的成就,为了超越她,居然偷偷带走了部落里的少年首领,想去抢劫临近部落的圣笛,他觉得有了这个就能建立自己的学术地位。这件事彻底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内尔终于看清芬的自私,和他彻底摊牌,班克森也在这场混乱里,明确了自己对内尔的心意。其实在这之前,三人曾有过一段短暂的和谐,他们一起看星星,一起谈论死亡,把知道的死去的人的名字编成一首歌,那时候的他们,好像真的找到了彼此理解的默契。可芬的偏执,终究还是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平静。
 
还有一次重大的转折,是三人在一次交谈中相互激发,居然催生了人类学研究领域的一个大创见。那是内尔最接近自己目标的时候,她一直想找到一群能给彼此空间,让对方做自己想做的事的人,那次交谈让她觉得,自己的追求好像有了方向。可这份希望没维持多久,就被芬的冒险举动彻底击碎了。内尔后来和芬分开,选择和班克森留在了一起,班克森也因为内尔的鼓励,重新找到了研究的方向,甚至和母亲达成了某种形式的和解。
 
小说完结后,结局里没有过多渲染他们的未来,只是简单交代了各自的去向。芬最终一个人离开了,继续他漫无目的的考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学术地位。内尔和班克森留了下来,继续他们的人类学研究,彼此成为了能相互支撑的同伴。夏多布昂对结局的处理很克制,没有刻意圆满,也没有刻意悲剧,就像生活本身一样,带着些许遗憾,却又有着明确的归宿。
 
《欢愉》里的“欢愉”,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的快乐,而是那种找到理解和方向后的踏实。班克森不再抑郁,内尔不再隐忍,他们终于不用再迁就别人的期待,能安心做自己想做的研究。只是偶尔会想,内尔那句“所有人都是酒”,是不是到最后也没改变,她和班克森之间,终究是“酒”一样的相互慰藉,而不是“面包”一样的相互依赖。可能我理解错了。

0
2025-12-19 11:09

0 个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