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龙》里伊安递胸针的瞬间，我才懂丹尼尔的逃避

伊安单膝跪地递出胸针的画面，我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总觉得心里堵得慌。《逐龙》说的是一个关于半狼族混血丹尼尔在龙族后裔伊安求婚后，因自卑选择逃离又最终直面内心的故事，主角丹尼尔生在人族与龙族混居世界的边境混血聚居地，跟着养父靠打猎勉强糊口，兜里永远攥着几个磨得发亮的银币却舍不得花，在这个世界里混血儿连踏入主城的资格都没有，他性子倔，却又带着刻在骨子里的怯懦，被人嘲笑混血身份时只会低着头握紧猎刀，从不敢抬头反驳。
​
饭卡在写这个角色的自卑时，从不是直白喊口号，而是藏在一个个小动作里。这本小说里的社会结构分得很清楚，纯血龙族站在顶端握着矿产和贸易权，人类贵族守着主城做中间层，而像丹尼尔这样的混血，只能挤在边境的荒原上，连份安稳的营生都找不到。丹尼尔一开始就只想守着养父留下的小木屋，每天能打到野兔换点粮食就够了，他不想改变什么，也不敢改变，只盼着龙族的人永远别踏足边境，别打破他这一点可怜的平静。
 
可伊安的出现，彻底撕碎了他的念想，这个龙族后裔骑着银龙降落在荒原上，银龙的翅膀扫过地面带起的风，把丹尼尔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伊安就那样在所有混血的注视下单膝跪地，将刻着龙族家族纹章的宝石胸针递到他面前，说 “跟我回龙族主城吧，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真的愣住了，不是因为求婚的场面有多震撼，而是看着丹尼尔的反应，他后退了三步，脚被地上的碎石硌出了血印，却连低头揉一下都忘了，只是眼睛死死盯着那枚胸针，像是那不是定情信物，而是能烧穿他皮肤的烙铁。
​
这段描写我逐字逐句读了三遍，小说里写丹尼尔的手指蜷了又蜷，指甲掐进掌心，却始终没敢碰那枚胸针，周围的混血们开始窃窃私语，有人吹起了口哨，有人低声骂着 “攀高枝的杂种”，这些话像针一样扎过来，丹尼尔的肩膀开始微微发抖，却还是一句话都没说。我第一次读到这里时特别生气，觉得他太不识好歹，伊安明明是抛开了种族的偏见来求他，他怎么就不能坦然接受？
 
甚至连一句解释都不肯给，直到我看到他当晚收拾行李离开的情节，才突然明白他的恐惧。他把那枚胸针埋在了木屋后的橡树下，埋的时候手抖得连铲子都握不住，最后干脆用手刨土，指甲缝里塞满了湿泥，他蹲在树下，肩膀一抽一抽的，却没发出半点哭声，只有风卷着落叶打在他背上。那棵橡树是他和养父一起种的，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他怕跟着伊安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怕自己融不进龙族的世界，最后连这棵橡树都没脸见。
​
伊安的求婚成了第一个转折点，边境的混血们再也不跟他一起打猎，连平时笑着喊他 “丹尼尔哥” 的小孩，都被父母拉着躲得远远的。丹尼尔没跟任何人争辩，连夜逃进了深山，找了个废弃的猎人小屋住下，他以为躲起来就能躲过一切，却没想到这是第二个转折点 —— 伊安的哥哥带着龙族追兵找来了，那个冷着脸的纯血龙族二话不说就烧了小屋，还打伤了给丹尼尔送热汤的邻家奶奶。丹尼尔看着烧塌的木屋，第一次拿起了猎刀，不是为了反抗，只是想护住奶奶剩下的那袋土豆。
 
就在这时，伊安赶来了，他挡在丹尼尔身前，对着自己的哥哥说 “他是我选的人，谁也不能动他”，这句话不长，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丹尼尔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挺直的后背，突然发现自己躲了这么久，不过是在逃避内心的自卑。
​
第三个转折点发生在丹尼尔被伊安带回龙族主城后，他见到了伊安的母亲，这位龙族女族长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刁难他，只是递来一杯热茶，问他 “你想留在伊安身边，还是回边境？”。丹尼尔盯着茶杯里漂浮的茶叶，沉默了足足半刻钟，最后才说 “我想试试”。这本小说里的龙族礼仪复杂又繁琐，丹尼尔学的时候闹了不少笑话，比如把祭祀用的酒当成果酒喝了大半，醉得抱着柱子喊养父的名字，伊安就站在旁边笑着帮他解围，还悄悄替他挡掉了其他龙族投来的异样目光。慢慢的，丹尼尔不再像初来时那样局促，甚至能在龙族的宴会上，坦然地和伊安并肩站着，回答那些关于边境的问题。
​
小说完结的时候，结局里丹尼尔和伊安住在了龙族主城边缘的小庄园里，伊安还照着边境的那棵橡树，在庄园里也种了一棵。他们没有成为龙族的贵族，只是守着小庄园过着平淡的日子，丹尼尔依旧会打猎，伊安则会陪着他一起去荒原上走走。邻家奶奶也被接来了主城，住在他们隔壁，每天还是会给丹尼尔送一碗热汤，只是这次汤再也不会凉了。我看到结局里丹尼尔坐在橡树下，伊安靠在他身上，手里拿着他刚打的野兔，突然就理解了饭卡想写的东西，不是轰轰烈烈的爱情，而是一个人如何跨过心里的那道坎。
​
其实丹尼尔当时只要伸出手，握住那枚胸针就好了。